沈嘉禾见秦如一没有跟来,以为他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便站在甲板上等他。
天上明月高悬,幽幽散着皎洁的光亮。
湖中有一倒影,随着荡漾的水波,起起伏伏。
沈嘉禾望着湖上的倒影,回想起刚刚的场景,红着脸颊,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
“小姑娘,你看起来似是有什么愁心事。”
沈嘉禾听到有人向她搭话,好奇转过头去,就见一个腰间别着长剑,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站在她的旁边,慈眉善目地问着她。
这个女子,沈嘉禾有些印象,毕竟船上带剑的女子并没有多少。
那女子主动解释道:“我见你孤身一人在甲板上盯着湖面,怕你想不开,便多管闲事跑来问问。你没事吧?”
沈嘉禾:“……”
她看起来像是要投湖么?
沈嘉禾微微一笑,“劳您挂心了。我并非来寻短见,就是想些事情出了神。”
“那便好。”那女子放下心,主动道,“我随夫君来甲板看月,结果他却被拉去喝酒。他们男人的话题我也没兴趣,只能自己呆在这甲板上吹冷风。”
她瞧了瞧沈嘉禾,闲聊般问道:“姑娘你去徐州做什么呀?”
左右自己一个人等也是无聊,有人陪着聊天不是什么坏事。
沈嘉禾倚在围栏上,随口答道:“从徐州往宿州走。探亲。”
“宿州?”那女子闻言皱了皱眉头,劝道,“姑娘你若是没什么急事,还是别去那里了。”
沈嘉禾转过头来,不动声色地问道:“宿州发生什么事了么?”
“宿州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从徐州到宿州必须得经过宛城。那地方啊,山匪闹得凶,你一个弱女子要去那里,太过危险了些。”
沈嘉禾蹙起眉头,“山匪都闹到了宛城?”
“可不是嘛。”那女子叹了口气道,“附近的小村小镇都抢光了,那群山匪胃口大胆子也不小,闹到城里去,连官都不敢管。”
徐州闹山匪的事,沈嘉禾之前有所耳闻。
当时只是祸害村镇,她本以为朝廷派兵镇压一下,也就能消停了。
结果没想到都闹到了宛城。
偏偏宛城是徐州到宿州的必经之地,绕也绕不开。
他们想要通过,怕是没那么简单。
这船到徐州还得有些日子,倒是也不用太急去想应对之策。
沈嘉禾笑着应道:“多谢您的忠告,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那妇人温婉摇头,“若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相距太远,我这边事情又急,否则我还能送你一程。你若不急,可以随我们先走,待到事情结束,我与夫君可以送你去宿州。”
沈嘉禾见她说这话仅是处于好意,不似有别的目的,便笑着道:“劳您费心了。不过您放心,我有同行的人,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妇人点着头,温婉道:“那我便放心了。”
沈嘉禾见她应是武林中人,年岁也不小,或许知道些武林旧事,便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道:“不过出门在外实在得谨慎。前阵子,我的东西被偷了。明明都知道那两个偷东西的贼叫什么了,偏偏寻不到,东西也没能找回来。那里面可是有我重要的东西啊。”
那妇人听到这话,果然顺着沈嘉禾的话问了起来,“那两人叫什么?或许我能帮你找找。”
“一个叫王文,一个叫徐玮泽。都不是什么年轻人。”沈嘉禾小心地观察着那老妇人的脸色,缓声问道,“您可曾听说过?”
那妇人冥思片刻,摇头,“王文这名字太广泛,每个门派里都有人叫这个的。至于徐玮泽……印象里似乎没有听说过。”
沈嘉禾轻叹了口气,“果然不好找。”
不过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倒是也没怎么失望。
那妇人以为沈嘉禾是在为自己丢失的东西伤神,便劝道:“你不必太过伤心,他们二人倒也不是无迹可寻。”
沈嘉禾抬眸,忙问道:“有什么法子?”
“贼的事情,当然还是贼最清楚。”那妇人笑着道,“我从前丢过东西,也是靠这种法子寻到的。有些贼在江湖没什么名气,但在他们那里是不同的。”
沈嘉禾听闻,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大不了不成功再换个方法。
然而,该上哪里去寻个贼呢?
那妇人显然也考虑了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忽然道:“正好,小兰花被抓,如今正关押在宿州的大牢里。你多花些钱,让牢头通融通融,说不定就放你进去了。”
沈嘉禾:“……”
沈嘉禾:“……谁被关在大牢里了?”
“小兰花呀。”
那妇人回道,“这通缉令都贴了这么久了,你没见到过?”
沈嘉禾满脸复杂地问道:“是……那个写话本的小兰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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