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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他真是越发弄不明白父皇的心思了。

左右在这里干想也无用，杨琰决意去宫中探一探祖母的口风。等到了宫中，却发现二妹杨蓉也在。她伏在太后的怀里，眼圈红红的。

杨琰行过礼后，坐在太后的身侧，伸手抚了下妹子的秀发，道：&ldo;蓉儿这是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不成？&rdo;

太后道：&ldo;她是公主，谁敢欺负她。&rdo;

杨蓉呜咽道：&ldo;怎么没有人！父皇欺负我，那燕国蛮夷欺负我，呜呜……&rdo;

&ldo;你呀，擦擦眼泪，家国大事岂是小女孩的眼泪就能决定的。&rdo;太后略带着些责备道：&ldo;别让人笑话，我们大晋马背上得天下，杨家的女儿就这点气魄？&rdo;

&ldo;燕国？&rdo;杨琰皱了皱眉，望着祖母：&ldo;发生了什么事。&rdo;

太后叹了声，吩咐宫人带着公主下去擦脸。等杨蓉离开后，才缓缓道：&ldo;燕国来讲和喽。结为友邦，还要一个公主和亲。&rdo;

&ldo;和亲？&rdo;杨琰道。如今杨家虽然得了天下，然边疆未稳，此时燕国来讲和，确实是件好事。他也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提议，但是现在大妹出嫁了，除了杨蓉以外，纪妃的女儿还未满十岁。如此说来，杨蓉确实是最佳人选。

他想了想，道：&ldo;何时的事？父皇应下了没？&rdo;

&ldo;还不曾。只是哀家看你父皇的意思，是同意了。&rdo;太后淡淡道：&ldo;也就是两个时辰前，燕国外使先来探探你父皇的口风。&rdo;

&ldo;可我看蓉儿并不乐意。&rdo;杨琰拧眉道：&ldo;此去燕国，定然凶多吉少。何不效仿李唐，册封宗室之女为公主，和亲燕国？&rdo;

太后瞥了他一眼，道：&ldo;哀家也正有此意。此事不及，从长再议。倒是你，你大哥的妃子选好了，你巴巴地跑来做什么？&rdo;

他陪着笑道：&ldo;还能有什么事，来看看您呗。&rdo;

&ldo;小二子，你想什么，哀家还不知道！&rdo;她笑着，轻轻地打了下杨琰的手。只是她紧接着道：&ldo;只是你父皇，向来更中意楼家女儿一些。你也知道，楼家在西北，&rdo;她顿了顿，没有说完这句话。

若杨平真的让他娶楼家女儿，那意思便有七八分明显了。然而他只是笑了笑，道：&ldo;可是不管那楼家女美如天仙，富可倾国，孙儿心中也只有一人。何况我也不贪心，我只想为国、为父皇效劳，好好过日子。&rdo;

&ldo;你当真这么想？&rdo;太后有些讶然。

&ldo;是。&rdo;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杨琰走后，当今皇帝从侧殿里缓缓走了出来。

&ldo;皇帝来了多久了？&rdo;太后丝毫不感到惊奇，淡淡道。

&ldo;没多久，恰好最后几句话都听到了。&rdo;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左右退下。他沉吟了片刻，道：&ldo;老二倒有几分朕年轻时候的样子。然而朕心里，还是更中意楼家的女儿一些。这样，也好给楼兄一个交代。&rdo;

&ldo;呵，你那些兄弟情谊，有几分真实，陛下心里最明白。&rdo;太后无不讽刺地勾了勾唇，也只有她，敢在皇帝面前这样直截了当地道出实情。

皇帝笑了笑，抬头道：&ldo;还是母后最了解朕。虽然娶楼家姑娘是不错，久了也是个祸患。好吧！既然老二自己喜欢，那就让他娶！只是如今老大还未娶亲，这件事别宣旨，回头你告诉老二，让他自己乐呵乐呵。&rdo;

&ldo;好，好，皇帝心疼儿子，哀家也高兴。&rdo;太后拍着手，道：&ldo;等等，还有一事哀家没想个明白。你怎么把那孟家的二丫头给封做老大的侧妃了？&rdo;

&ldo;两个侧妃都是承儿自己定的，朕可没有插手。&rdo;皇帝悠然道：&ldo;或许他跟老二一样，一见钟情了吧。&rdo;

太后斜了他一眼，笑吟吟不语，两个人都明白这话外之音，但都不点破。

楚王正妃一位虽然隐秘，但到底是有不少人家知道了。

如今孟家出了两位王妃，一位驸马，俨然挤入了皇亲贵戚的行列。打听到阿初的哥哥孟黎还未订亲，都赶着拥着来打探口风，一时间，孟府门前车水马龙，达官贵族来往不断。

只是云庄还微微有些酸意，懊恼着自己只是个侧妃。她便时不时来探望阿初，口中说着：&ldo;以后都是皇家的媳妇儿了，你我虽然是姐妹，但是辈分上我还是你大嫂，你以后可要多劝劝楚王，以长兄为尊。&rdo;

阿初哭笑不得，也不理她，自顾有一针没一针的做着针线活。

她得知宫里传来的&ldo;喜讯&rdo;后，心里忽然有些发慌。虽然皇家还未下旨，但是众人看来，她是铁定的楚王正妃了。二夫人见她言行怪异，倒是不以为怪，笑称女儿家出嫁前都是有些舍不得的，待成了家，便好了。

连柳橙也说，天底下再难找出一个比楚王更好的夫婿，她上辈子绝对是做尽了善事。

为了表示对菩萨和漫天神佛的感激之情，在一个秋高气慡的好日子里，孟家女眷浩浩荡荡前往山寺进香还愿。

礼佛过后，又有沙弥来请她们去听佛法，只有云庄伴同老夫人去了。二夫人便带着阿初去厢房里歇息，正在喝茶的空隙，忽然听到外面吵了起来。按理说女眷休息的地方是最安静的，怎么会有人争吵？

红提去看了看，回来禀报道：&ldo;夫人，姑娘，是一对母女，带着一个婆子一个丫鬟，跟和尚在吵。似乎是想要来歇息，那和尚不让人家进来。&rdo;

&ldo;什么缘故？&rdo;二夫人问。

红提不用再去打听，因为叫骂声愈发尖利，她们已经能听得清清楚楚了。只听一个老婆子道：&ldo;我呸！什么已经满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先前我们夫人来，哪个不是好好伺候的。如今倒好了，还赶我们走，就是歇口气儿，能喝你多少茶水？&rdo;

和尚道：&ldo;你这施主说话也太难听了，佛门净地，容不得喧嚣。再不走，休怪我找人哄你们出去。&rdo;

&ldo;你敢！还有没有王法了？&rdo;

正闹得不可收拾，其中一人温声道：&ldo;李妈，你别说了，我们走。&rdo;

&ldo;夫人！&rdo;那婆子急道：&ldo;这怎么可以？今天我们就算不歇息，也要争口气……&rdo;

那夫人淡淡道：&ldo;不必了。我佛视众生平等，可这世上的人却分三六九等，在此处礼佛，再无意义。我们心中有佛，以后再也不踏足贵寺，我们走吧。&rdo;

她们转身的刹那，阿初正好在窗边看着，忽然道：&ldo;母亲，她们我认得！&rdo;

二夫人问：&ldo;是何人？&rdo;

&ldo;就是温家呀。&rdo;她想起那个退了她婚事的任寇，漠然道。

不多时，温家母女来了。

她们穿着颜色发旧的衣裳，但是洗的很干净。

当年杨家阖府下牢的时候，温将军牺牲在战场，正是温念珠的父亲。温将军只有一个女儿，他死后，温老夫人联合族人，把她们母女给赶了出来，能带走的只有温夫人的嫁妆。世态炎凉，不过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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