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晚好根本没想好,或许是因为房子的事她心里始终不安宁,所以回答时有些犹豫:&ldo;我‐‐&rdo;
&ldo;没想好也没关系。&rdo;周子尧忽然打断她,话语里有些笑意,可听起来无端让人觉得压抑,&ldo;我等你,多久都等。&rdo;
晚好沉默了,心底难受得厉害,她还是愿意相信周子尧的,希望他有苦衷。这么多年建议起来的信任,一旦瓦解,她真怕自己会受不了。
也是这时候晚好才发现,她远比想象的在意这个人。
她站在暮色降临的街头,抬头望了眼晦涩的天,明天似乎又要下雨了。晚好低着头往前走,踩着自己孤单的影子,可下一秒,有车忽然停靠在了路边。
她抬头看过去,居然又是唐启森。
唐启森笑的非常自然,胳膊搭在窗棱上:&ldo;这么巧。&rdo;
晚好点了点头:&ldo;巧。&rdo;她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一点儿也没有想和他继续交谈的意思。
感觉到她情绪失落,唐启森有些意外,不是刚签合同?应该很欣喜若狂才对?怎么不按剧本来。
他的车缓缓跟着她,盯着她的侧影看了会儿:&ldo;今天签合同了?是不是该庆祝下,顺便答谢我。&rdo;
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姜晚好现在的脾气又臭又硬,要说服她得花点功夫才行。可没想到,话音落下,那女人忽然停了步子,转头看他时眼神挺平静:&ldo;好啊,去喝酒吧。&rdo;
&ldo;……&rdo;
☆、第27章
地方是姜晚好找的,很普通的一家家常菜馆,唐启森也不嫌弃,坐在那一直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晚好点完菜之后,又叫了几瓶啤酒上来,这会儿才抬眼看向他说:&ldo;你就别喝了,待会还要开车。&rdo;
唐启森也不置可否,只盯着她问:&ldo;你不开心?&rdo;
&ldo;谁说的。&rdo;晚好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嘴角向上扬了扬,&ldo;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很开心啊。&rdo;
唐启森勾了勾唇:&ldo;是么?&rdo;
她那副样子任谁都瞧得出来情绪低落,可他不愿往别处想,这会儿能让她这样的原因还真不多,只要想到其中一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十分不痛快。
菜很快就上齐了,可姜晚好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玻璃杯里放了冰块,啤酒的涩味被缓冲了不少。唐启森从来不知道她酒量这么好,很快三个瓶子就见底了,可那女人连脸颊都没红一红。
留意到他的目光,晚好微微一笑:&ldo;很奇怪吗?以前是怕你不喜欢,所以不敢喝,其实我很喜欢喝啤酒,白的也行,就不爱喝红的。&rdo;
唐启森并没接话,或许姜晚好叫上他并不是无意的,分明有话想对他说。
那女人眨眼的功夫又仰头喝了一大口:&ldo;其实你真是一点儿也不了解我啊。我妈很早就跟人跑了,我爸开猪脚店,一个男人活得特别糙,所以我也跟个假小子似的,认识你以前,一直是短头发。&rdo;
唐启森喉结动了动,却依旧没开口说什么,的确,那样的姜晚好对他来说很陌生。
&ldo;后来我爸有钱了,他打小就觉得欠我,所以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尽量满足我。还学人家送我去国外念书,我哪是念书的料啊。可他说,女人就得镶层金,那样才能嫁得好,不会嫁个像他一样没出息的。&rdo;姜晚好眼里含着泪,可脸上依旧在笑。
唐启森见她这样,无端就觉得胸闷,默默移开眼:&ldo;他是个好父亲。&rdo;
晚好几乎是马上就点头了:&ldo;当然。&rdo;即使这辈子都没享受过母爱,她也从未觉得缺失过什么,甚至很满足,因为她有全世界最好的父亲。
相顾两无言,唐启森看着她微垂的眼眸,其实姜晚好除了家世上不得台面之外,真没哪里不好。
他走神的瞬间,晚好也正好抬头看过来,忽然撞进她乌黑的眼底,唐启森的心跳居然快了一秒。他还来不及思考什么,就听那女人说:&ldo;我爸这辈子只夸过两个人,一个你,一个周子尧……可他原来看人这么不准啊,说你有责任心,说周子尧重情义。&rdo;
她顿了顿,故意跳开和他有关的部分:&ldo;要是知道对方在背后算计他的房子,不知道心里多难过,就像我现在一样。&rdo;
果然是周子尧!姜晚好忽然约他来喝酒,听她絮絮叨叨讲一堆废话,原来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唐启森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袋,牙都快咬碎了。
他拿过一旁的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喝干了才说:&ldo;如果你问心无愧,不必因为别人的过错而难过,这不值得。&rdo;
谁知那女人听了只是笑:&ldo;唐启森,世界上不是什么都能用值不值得来总结。&rdo;
唐启森有些听不懂这话,人和人之间不就是那样?尔虞我诈,互相利用,要说感情,也不全是无私的。他遭遇过的背叛远比姜晚好要多得多,说到底这女人还是见识太少,这么点事就受不了。
姜晚好低头又喝下大半杯酒,还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看向他时一双眼像是隔了层水雾,在灯光下越发透亮:&ldo;你不懂,我和周子尧认识七年了,他帮了我特别多特别多。我爸刚没的时候,我活得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他担心我出事,天天跟着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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