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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你在这儿怎么生存?&rdo;外国人问道，&ldo;白衬衫早该把你丢进沼气池了。&rdo;

&ldo;贿赂。只要罗利先生还愿意付钱，他们就会当作没看见。&rdo;

&ldo;你得有地方住吧，也是由罗利付钱?&rdo;她点点头之后，他又说，&ldo;很贵吧，我想?&rdo;

她耸耸肩，&ldo;罗利先生的账本上记着我欠他多少。&rdo;

说到罗利，罗利就到了，还给她带来了冰块。他一进门，那个外国人就不再说话，只是不耐烦地等着罗利把杯子放在矮桌上。罗利犹豫了一下，疤痕男人对他置之不理，他只得嘟囔了几句&ldo;好好玩&rdo;之类的话就再次离开了。她思绪重重地看着罗利离开，心想面前这个外国人究竟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她面前的冰水正冒着寒气，看起来非常诱人。男人点点头，她这才伸手抓起杯子，喝了下去。一阵痉挛的快感。她几乎还没有感觉到什么，杯子就空了。她将冰凉的玻璃杯抵在脸颊上。

疤痕男人看着她，&ldo;这么说来，你不是为热带气候设计的。&rdo;他说。他倾身向前，仔细观察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ldo;你的设计者把毛孔结构修改成这样。真是有趣。&rdo;

他的兴趣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退缩。但她鼓起勇气，进一步向他靠过去。&ldo;这是为了让我的皮肤更加诱人，光滑。&rdo;她将方裙拉过膝上，露出大腿的一部分，&ldo;您想摸一下吗?&rdo;

他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疑问。

&ldo;请吧。&rdo;她点头表示允许。

他伸出手来，轻轻抚过她的身体。&ldo;感觉不错。&rdo;他喃喃道。他的声音让她感到一阵满足。他睁大双眼，像一个见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他清了清喉咙。

&ldo;你的皮肤很烫。&rdo;他说。

&ldo;是的。正如您所说，我不是为这种气候而设计的。&rdo;

现在，他开始检视她身体的每一部分了。他的双眼如饥似渴地打量着她，就像在用目光来满足自己对她的欲望。罗利一定会很高兴。&ldo;这就说得通了。&rdo;他说，&ldo;你这一型一定只卖给精英人士……他们有办法控制小气候。&rdo;他自说自话地点着头，继续打量她，&ldo;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挺值的。&rdo;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ldo;三下机械?这么说来你是属于三下机械的?你肯定不是外交人员。考虑到王室的宗教立场，政府绝对不会派发条人来到这个国家……&rdo;他的目光与她的相接，&ldo;你被三下机械抛弃了，对不对?&rdo;

惠美子竭力抑制突如其来的羞耻感。他就像是把她剖成了两半，在她的内脏中追查她的来源，显得毫无人情味，而且无礼，就像研究二代结核病的医学技术员在对死者进行尸检一样。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玻璃杯。&ldo;您是基因破解者吗?&rdo;她问，&ldo;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情?&rdo;

他的表情立刻变了，一瞬间就从瞪大眼睛的狂热神情转变为微笑着的狡猾神态。&ldo;我更乐意说是业余爱好。&rdo;他说，&ldo;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认为我是个基因记录者。&rdo;

&ldo;真的吗?&rdo;她故意表现出一丝轻蔑，&ldo;您不是中西联合体的人?不是为某个公司服务的?&rdo;她倾身向前，&ldo;不是那些卡路里寡头的人?&rdo;

她用很低的声音说出最后一句话，效果很好。那男人一下子弹了起来。他脸上的微笑还在，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他像猫鼬观察眼镜蛇那样盯着她，眼中露出严肃的神情。&ldo;真是有趣的想法。&rdo;他说。

尽管她有些羞耻，那种带着防备的目光还是让她感到高兴。如果她足够幸运的话，也许这个外国人会杀了她。至少那样她就可以休息了。

她等待着，等待他的攻击。没有人会容忍新人类的不敬。三隅老师对惠美子的教训是，绝不能露出一点点反抗的意思。她教惠美子遵从人类的意愿，向他们磕头、鞠躬，对自己的地位表示心满意足。这个外国人试图打探她过去的遭遇，这才使得她失去控制，说出那样的话，但尽管如此，惠美子仍然对此感到羞耻。三隅老师一定会说，这不是她出言刺激这个男人的借口。这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已然发生，而惠美子的灵魂早已死去她乐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满足这个人的要求。

那男人却只是说：&ldo;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和那个小伙子之间发生的事。&rdo;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像岩户先生那样难以捉摸的神情，&ldo;告诉我一切。&rdo;他说，&ldo;马上。&rdo;命令的语气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

她想反抗，但新人类基因却迫使她服从命令，她表现出的反叛行为给她带来了异常强烈的羞耻感。他不是你的主人，她反复提醒自己。但即使如此，他那种发号施令的语气却让她感到自己必须去取悦他。

&ldo;他是上个星期来的……&rdo;她开始从头讲述她和那个白衬衫共度的那一夜。她尽量在故事中填充好每一个细节，为取悦这个外国人而尽心尽力地讲述着，就像从前她为岩户先生细心地弹奏三弦琴一样，像一只极其希望取悦主人的狗。她想叫他去吃染了锈病的食品然后去死，但这不符合她的天性，因此她只是顺从地讲述着那晚的经过。

他要求她重复一些细节，并提出更多的问题，回到她以为他已经忘掉的线索。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讲述中挑挑拣拣，并强迫她做出解释。他提问题的技巧很好。从前，当岩户先生想知道为什么某艘船没有按时到达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质询下属的。这个外国人像一只基因修改象鼻虫一样刨开所有的借口，直指问题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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