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我要寻找的,不仅是林凡的妹妹,也仿佛是我自己的妹妹,也仿佛是我
们许许多多北大荒知青的妹妹。这件事情,成了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成了我无论如何要实现的一件事情。简直可以说,成了我始终在独自进行着的事
业。我觉得我好像中了巫术。白桦树皮灯罩,也许它将成为我命运的一部分。白
桦树皮灯罩,在某些人看来,可能一钱不值,但我甘愿为它继续付出很多很多。
只要林凡的妹妹还活在这个世上,不管她仍生存在这座城市里,还是迁到别的城
市去了,哪怕在天涯海角,总有一天,我也要亲手把它交到她手中……&rdo;
他不再讲下去了。
她始终一动不动地靠墙站着。
她望着他。
他也望着她。
她望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
他望着她的目光似一片迷雾。
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她的母亲。
母亲看看他,又看看她,猜疑地问:&ldo;你们站着一个,坐着一个,这是干什
么?&rdo;
他没动,没说话,也没看她的母亲一眼。
她回答:&ldo;他在考我数学公式。妈妈你现在最好别打扰我们。&rdo;
&ldo;哦,是吗?那好,那好,你们进行吧!&rdo;母亲高兴地转身出去了。
他站起来,说:&ldo;我早该走了。&rdo;
她不说话,仍望着他。
他又说:&ldo;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白桦树皮灯罩。&rdo;
她这才说了一句话:&ldo;我完全想象得出。它会是多么美丽。&rdo;
他走到门前,她伸出一只手替他轻轻推开了门。
&ldo;你明天还会来给我补习功课吗?&rdo;
&ldo;是。&rdo;
&ldo;以后我帮你找。&rdo;
&ldo;谢谢。&rdo;
他走了……
她靠墙站了好一会儿,才关上门,踱到床边。她先是坐在床边出神,呆呆地
坐了很久,仰躺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四点半了。她觉得自己在近三个小时内一无所获。是
的。一无所获。一条代数公式或者定理也没有弄明白,没有记住。他走出房间时,
她真想叫回他,告诉他这一点。
并且还要告诉他,明天大可不必再来帮她补习了,她对那些数学公式或定理
毫无兴趣。但她太不忍心使他扫兴而去了。
归根到底,我不能成为称职的中学数学教师。机会均等,不错,他说得很不
错。这是很公平的社会学的理论。但是为了维护这个理论,她不是已经决定放弃
机会了么?他却又激励她去竞争!
竞争‐‐让人一听就肌肉紧张的词!她心理上极端排斥这个词,如同病人从
心理上排斥苦涩的草药汤。为什么要去竞争?这明明不是一种健身运动!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一个三十岁的、其貌不扬的、没希望被什么人爱上的老姑娘,竞
争到了博士学位又怎么样?仅仅为了一个就业的机会便用那些数学公式和定理折
磨自己的头脑么?她可是完全不必如此跟自己过不去的呀!
她开始认为不是他在给予自己什么帮助,而是自己在为他作着一种无谓的可
笑的牺牲罢了!
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博得他对自己的某种好感?
可他瞧着她时的目光像瞧着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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