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动着的&ldo;媚眼&rdo;。
松花江慵懒地淌着。它白天掀翻了一条由太阳岛驶回的游船,吞掉一船人只
吐还半数。两艘救生艇仍拖拽着巨网进行打捞。
一百二十多个男女老少不知被它藏到哪儿去了。他们的许多家眷亲属仍坐在
江堤的台阶上,不哭了,默默地像一尊尊石雕。江水在它的最深层继续恶作剧地
摆弄死难者的尸体,好比小孩子缩在被窝里摆弄新到手的玩具。
江堤,这生硬的城市线条的南端,一座立交桥宛若倾斜的十字架。一群&ldo;精
灵&rdo;在桥洞下猛烈地舞蹈,他们是些居住附近的青年,是这座城市缺乏自信的民
间霹雳舞星。那儿是他们的&ldo;夜总会&rdo;。
桥上,一名巡警忠于职守地来回走动,不时站定,向桥洞下俯身一会儿。他
是他们唯一的欣赏者,却并不鼓掌捧场。
一只大猫头鹰栖息在一条小街的独一无二的圆木电线杆顶端,绿眼咄咄,冷
漠地俯瞰着毗连的院落和参差的屋脊,随时欲镞扑而下,从城市和人的梦中一爪
子攫走什么。这凶猛的枭禽入侵城市的现象近年极少发生。
它诧异城市对它的宽容,似乎觉得不被注意是受到了轻蔑。
它怪叫一声,阴怖的叫声有几分恼羞成怒,有几分无聊。
夜深沉。
城市死寂如公墓。
它又怪叫一声,企图以它那阴怖的叫声惊扰城市的梦。令人听了悚栗,也愈
加显出它的恼羞成怒和它的无聊。
深沉的夜依然深沉。
死寂的城市依然死寂。
一辆小汽车从马路上飞驶而过,像一只耗子在公墓间倏蹿。
枭禽阴怖的怪叫,收敛在子夜的深沉和城市的死寂中。
它那紧紧抓住电线杆顶端的双爪抬起了一只,从容不迫地舒舒爪钩,缓缓地
放下。又抬起了另一只,也从容不迫地舒舒爪钩,缓缓地放下。头随之左右转动。
它在犹豫,要不要离开这根电线杆飞往别处?它确是在这根电线杆的顶端栖
息得太久了,它既没有注意到什么也没有被什么所注意。这夜的凶残的&ldo;杀手&rdo;
因无所事事而闲在得腻烦了。
忽然它的头停止了转动。它那双咄咄的绿色环眼盯住地面的一个目标。更准
确地说,是一座院子里的一个活物……
一只鸡?
一只黄鼬?
都不是。
它居高临下看得十分真切,是一只鸽子,一只被人叫做&ldo;瓦灰&rdo;
的极肥的家鸽。
一阵激动顿时遍布它的全身,它的双爪痒了,锐利的爪钩下意识地抓入电线
杆的朽木。它的锋喙仿佛噬到了鲜美的鸽肉,温润的鸽血仿佛在通过它的喉流人
它的胃。它的胃已经几天没进行消化活动了,鲜美的鸽肉温润的鸽血是能中和它
胃分泌液的上好东西。它那强有力的双翼更紧地并拢了,夹着它的身体。它的每
一根羽毛都作着猝袭的准备。捕杀的冲动和饕餮的欲望使这凶猛枭禽的神经中柩
产生了亢奋的紧张的快感。
家鸽的眼睛可不像猫头鹰的眼睛那么习惯于黑夜,迷茫地咕咕叫着,怯怯地
踽踽踱步,全不知极大的险恶正觊觎着自己。
猫头鹰骤地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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