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洲站在马车边突然打了个寒颤,憔悴多日的须发也颓废了下去。
“路寻义,路寻义。”他喃喃自语,突然脸色狰狞起来,“是你逼我的。”
李家家主李博敏早已年迈不管事,今日被人拒之门外并不意外,李家早早就呈现颓势了,他知道李家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刻。
他站在雪地中,抱着暖炉,颤颤巍巍地上了马车,长叹一声:“回去吧。”
搅起长安浑水的路寻义此刻只是站在红梅树下,看着梅花树下的花灯,深色的眼眸淡然而冷漠,一旦选择不笑的路相,总是带着一股逼人的戾气,如出鞘长刃,煞气锐利。
“相爷。”连夜回长安的顺平一身疲惫地戴月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天佑娘娘,娘娘已醒,腹中胎儿也得以保全,只是风寒当日入了骨,娘娘又心有郁结,只能静卧养胎,殿下已经上了折子,要缓行入长安。”
路寻义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眉眼微微下垂,软化了之前的尖锐肃杀:“辛苦了,下去吧。”
顺平跪在地上不动:“水千森和江仪越及其家人两日后就被被押解入长安。”
盐务案闹得动静如此之大,圣人为了过个安心年,幕后主使自然不能留着过年,而此事,如今已经落在路寻义手中。
长安城如今人人自危。
早有风声,太子妃在江南受了重伤,连圣人都了御医送去江南了。
“账本和人证都已经秘密待会,旭日亲自带队送回,小人就是搭着他的船回来的。”
路寻义低眉,白皙儒雅的俊颜在摇曳的灯光照耀下,平静中带着狠厉。
他突然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没到眼底,手指捏着手骨,淡淡说道:“倒是让我久等了。”
————
路杳杳睡得浅,梦中到处都是大雪,洋洋洒洒遮住她的视线,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她一下觉得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一下觉得自己流了好多血,一下又是混乱的打斗。
她睡得不安分,最后在迷迷糊糊间,又看到自己被大雪迷了自己的眼,大红色的血落在自己脸上,那个模糊身影的人跪在她面前。
雪下得实在太大了,面前之人张着嘴,她却一直看不清,只能着急地伸手,却不料抓了一个空。
只是这次,她隐约听到——
玉佩……
一块墨绿色的玉佩一分为二,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
她瞳孔一缩,正打算弯腰捡起,突然觉得肚子抽疼,在满头冷汗中倏地睁开眼。
一双手虚虚地搭在她腰间,她不过是微微一动,手的主人立刻醒了。
“怎么了。”温归远很快贴了上来,一模她的脸就碰到一手冷汗,心中一惊,“又做噩梦了?”
路杳杳睁着眼,只是看着床道:“肚子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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