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了。&rdo;林微吟看着邓女士,忍住揭露闻人以谨真面目的冲动。
时过境迁,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会被闻人以谨这个百变娇娃骗得那么惨。
……因为,眼瞎这个东西,真的遗传。
她揉揉脸:&ldo;买水果吧,天都要黑了。&rdo;
邓女士在对林微吟进行灵魂拷问,厨房里的情况也差不多。这餐晚饭还算丰盛,有几个菜还挺麻烦,要洗的碗在水槽里堆得高高的。洗碗这个事情闻人以谨挺熟练,直接开了热水,用百洁布抹掉碗上油污和洗洁精泡沫的混合体。
这俩东西混在一起,碗滑得有点恶心,指尖泡久了却发涩,总之不太舒服,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眉毛都没皱一下,就微微垂着眼帘,一个个碗洗过去,低眉顺眼得让林先生想起刚到鲁镇的祥林嫂。
林先生咳了一下:&ldo;我女儿做饭好吃吧?&rdo;
闻人以谨拿碗的手一顿,冲掉残存的泡沫,故意装傻:&ldo;今天有哪个菜是她做的吗?&rdo;
&ldo;今天没有。&rdo;林先生觉得不对,&ldo;你没吃过她做的菜?&rdo;
闻人以谨摇摇头:&ldo;暂时没有。&rdo;
&ldo;唉,不够贤惠。&rdo;林先生叹了口气,&ldo;她这个人从小宠掉了,在家都不干活的。&rdo;
&ldo;有些事情我会做的。&rdo;闻人以谨哪儿能掉进这个套里,林先生说林微吟被宠坏没问题,因为就是他宠的,但是闻人以谨今天敢附和,八成血溅当场。他维持着低眉顺眼的状态,&ldo;我不求她做什么,像现在这样就很好。&rdo;
林先生&ldo;嗯&rdo;了一声,不说话了。
闻人以谨接着洗碗,等到碗上的泡沫和油污都冲干净,开始过冷水,林先生又问:&ldo;平常吟吟也不洗碗的?你洗碗不要紧?&rdo;
闻人以谨迅速反应过来,摇摇头:&ldo;我不知道。我一个人住,习惯自己洗碗。&rdo;
&ldo;那辛苦了。不过自己洗也挺好的,家里的事情嘛,就是要分着来,不能全堆给别人。&rdo;突然袭击都没能套出话,林先生放弃了,&ldo;我家里就这样,吟吟她妈妈喜欢烧饭,那就我洗碗,有几道菜她妈妈嫌油腻,或者不喜欢哪个味道,那也我来做。&rdo;
&ldo;嗯。&rdo;闻人以谨机智地不发表评价。
林先生看着闻人以谨把碗一个个冲干净,忽然说:&ldo;我就这么一个女儿。&rdo;
闻人以谨直觉接下来的发言很重要,放下碗:&ldo;您说。&rdo;
&ldo;她长这么大,要是没骗我‐‐我想她不太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的,一次恋爱也没谈过,现在突然让我看见你,和我说有男朋友了。&rdo;林先生吸了口气缓缓,&ldo;我和你爸爸从高中认识到现在,你家里的情况我大概也知道。我对你没意见,挺好的一个男孩子。&rdo;
闻人以谨试着接话:&ldo;嗯。&rdo;
&ldo;吟吟这个人会一时冲动,说句实在话,很好骗的,但她真的生气起来,你也吃不消。我后半辈子就是为了吟吟,还有她妈妈,为了这两个人活的,我见不得她受别人的欺负。&rdo;林先生说,&ldo;所以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和她到底要走到哪一步。&rdo;
&ldo;我会和她结婚的。只要她不介意。&rdo;虽然介意也没用,林微吟这人实在没有反抗能力,但闻人以谨为了维持温柔体贴的形象,昧着良心补充,&ldo;这方面我尊重她的意见。&rdo;
林先生本来就不太擅长这种问答,心里又憋着口气,一套下来觉得自己得折寿十年,但闻人以谨的表现实在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他憋了会儿,挥挥手:&ldo;……算了。你们自己弄明白就好了。&rdo;
他刚发表完自暴自弃宣言,厨房门被推开了,林微吟拎着装水果的袋子进来:&ldo;我洗个水果。&rdo;
&ldo;买了什么?&rdo;林先生问。
&ldo;葡萄和黄桃。&rdo;林微吟用手肘怼怼闻人以谨,示意他给自己腾个地方,扭头和林先生说,&ldo;爸爸,你先出去吧,去陪我妈看电视。这边我收拾一下就好了。&rdo;
闻人以谨迅速接话:&ldo;我会帮忙的。&rdo;
&ldo;哎,我……&rdo;林先生不太想出去。
林微吟把塑料袋往料理台上一放,双手卡在他肩上,把可怜的老父亲推出门,还顺手把厨房门给关了。她折回来,从塑料袋里掏出成串的葡萄:&ldo;碗收一下,我要洗葡萄了。&rdo;
闻人以谨从善如流,把冷水冲过一遍的碗收进橱柜里,顺手找了个盆儿出来给林微吟放葡萄:&ldo;之前不是才吃过吗?&rdo;
林微吟想起之前的事儿,脸上一红,拎葡萄的手都有点抖。她咳了一声,欲盖弥彰:&ldo;要你管,我就喜欢吃葡萄。&rdo;
葡萄挺大个的,一串拎着还有点重,林微吟在盆里冲干净,沥干水分,把葡萄一颗颗摘出来放盘子里。她买的是紫皮的那种,颜色深,一颗颗圆滚滚的葡萄从白皙的指尖滚过去,让人分不清是想咬一颗葡萄,还是想咬一下她的指尖。
闻人以谨偏开视线,在塑料袋里翻了翻:&ldo;黄桃要切吗?&rdo;
&ldo;我觉得不用诶。其实客厅茶几上那么大俩果盘,又不会不够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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