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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春日里午后的太阳照在静谧的院落里，照壁前面水池中那座造型别致的山影，不时发出着&ldo;嘀嗒、嘀嗒&rdo;的水声，几尾红色的金鱼在水中缓缓地游来游去。

前院里只有一排南房，朱红色的窗棂里面挂着雪白的窗帘。刘震亚对你说过，这里是警卫战士们住的地方。穿过彩绘的垂花门，又进到一个院落。院子方方正正，一株桃树、一株杏树，各占一侧，枝头上开满了紫红色和白色的花朵。正房的窗帘都打开着，透过窗子可以看见宽敞的屋内转圈摆放着许多沙发，像是一个开会的地方。两侧墙壁上，一边是一幅几乎占满了整面墙壁的地图，一边是一幅巨大的图画。

&ldo;你终于来了&rdo;，刘震亚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ldo;快请进。&rdo;他那雪白的衬衫外面罩了件银灰色的毛背心，脸上又透出着她初次见到他时的那种健康的红晕。

穿过一道月亮门，便是东跨院。院里有三间北房，房前是一片绿茸茸的草坪。屋内明亮整洁，空气中飘散着咖啡的香味儿，电唱机里放着&ldo;莫斯科郊外的晚上&rdo;那悠扬、浪漫的旋律，音量刚好。一台电视机放在电唱机的旁边，在黄圆的记忆里，她只在学校的会议室里见过这东西。

刘震亚将一杯沏好的咖啡递给黄圆，然后坐在了她的旁边。&ldo;怎么样?&rdo;他的手轻柔地放在她的背后抚摸着。

黄圆点着头&ldo;嗯&rdo;了一声，她拿开刘震亚的手，站起身来。置身于此，她感到了一阵紧张和不自在。&ldo;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吧。&rdo;她提议道。

&ldo;好哇，&rdo;刘震亚有些扫兴地附和着，&ldo;你头一次来，我带你到院子里走走吧。&rdo;

沉默的钟楼17（2）

他们来到院子里，刘震亚走到一株丁香树前，折下一支挂满着紫红色花蕾的花枝，微笑着递给黄圆。&ldo;送给你，含苞待放的花朵，她很快就会展开绚丽的花蕾，招引蜜蜂来采蜜了。&rdo;

&ldo;好香啊!&rdo;黄圆闻着手中的花朵，说，&ldo;我更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rdo;

他们对视而笑。

&ldo;把这些画面连接起来看，要么是个成语典故，要么是一段美丽的传说。&rdo;刘震亚指着回廊顶上的那些彩画，说，&ldo;我爸给我讲过好几次呢。&rdo;

他们走过黄圆来时经过的那间大厅时，刘震亚推开房门，说&ldo;来，进来看看，这里是会议室。&rdo;

&ldo;这房间可真大!&rdo;黄圆在原地转了个圈，一下子坐进宽大、柔软的黄皮沙发上。

叉子家的总面积，大概只相当于这屋里那架钢琴占据的角落。黄圆不知怎的这会儿又突然想起了叉子。

&ldo;这幅画是傅抱石画的，我爸特喜欢，你知道傅抱石吗?&rdo;刘震亚指着占满整面西墙的那幅画问黄圆。

&ldo;不知道。&rdo;

&ldo;我爸说他是一位大画家。&rdo;刘震亚又指着墙上的那张地图说，&ldo;我爸还有一张比这还大的地图呢，在他办公室里。我爸经常在这间屋里召开会议，一开就是一夜，开会的时候，停在我们家门口的汽车有半条胡同长。&rdo;

&ldo;震亚，&rdo;一个慈眉善目、干净利索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说，&ldo;你母亲说，叫你的同学留下来一起吃晚饭。&rdo;

&ldo;哪会儿开饭?&rdo;刘震亚问。

&ldo;马上就好。&rdo;那位中年妇女回答。

&ldo;我们这就去。&rdo;刘震亚说。

看着那位中年妇女走出去，黄圆神色紧张地说，&ldo;没说在这儿吃饭啊，我看我还是现在就走吧，我害怕见到你母亲。&rdo;

&ldo;早晚要见面的，你别怕。&rdo;刘震亚拦住了黄圆，&ldo;再说，你要我帮你办的那件事，总得由我妈妈出面才能办成啊。记住，待会儿你就说咱们是同班同学，你的父母文革前就死了，千万别说走了嘴。&rdo;

晚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知是紧张所致，还是甜腻腻的南方菜不对胃口，黄圆一点味道也没吃出来。当餐桌上那位神情严肃、面色苍白的女人终于示意这顿晚饭可以结束的时候，黄圆长嘘了一口气，觉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他俩恭恭敬敬地站起身，让过那位女人走出餐室之后，飞快地跑回了刘震亚的屋里。

&ldo;我母亲接纳你了，&rdo;刘震亚兴奋地说，&ldo;我能看出来，她对你基本满意。&rdo;

&ldo;满意什么?&rdo;黄圆不满地说，&ldo;我真不该留下来吃饭，我觉得刚才比受审还难受呢。真的，你母亲的目光，比拘留所里的那位预审员还令人害怕。&rdo;

&ldo;别胡说!&rdo;刘震亚显得有点儿恼。

沉默。

&ldo;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rdo;刘震亚拉起黄圆的手，走进他的卧室。&ldo;反正现在咱们还都没有到非走不行的时候，真到了那会儿，我想我母亲会为咱们安排好的。&rdo;他说着，推开了那扇镶着彩色玻璃的后窗。

银色的月光漫射进来。窗外，一株盛开的碧桃在轻轻摇曳着。轻柔的晚风拂拂而入，清爽微凉，沁人心脾。

&ldo;如果你有钥匙，就请把骄傲的王子带到迷宫里去吧。&rdo;寂静中，回响着那令人陶醉的声音。

刘震亚执拗地搂过黄圆，轻轻拂去她额头上的长发，一点一点地从她的眉梢开始，深深地亲吻着她。那种麻酥、微痒的感觉，通过他的舌尖，传递到她的全身，令她不能自持地震颤起来。他知晓她最受不了这样的爱抚，他就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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