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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癫狂、惊惧、不可置信，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看见同事尸体之后，应该给的反应，&rdo;枯荣说，&ldo;那是对于自己亲手杀掉的人、无缘无故被碎尸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恐慌。&rdo;

枯荣抬手敲敲原岁的脑袋，&ldo;你脑子里仅存的脑浆估计都是在想怎么杀穿三路。&rdo;

原岁摇头，&ldo;没啊，在想你。&rdo;

枯荣看着原岁的娃娃脸一脸认真，突然之间有点无话可说。

原岁：&ldo;不过老大，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仅存的脑浆？讲得我有多蠢似的。&rdo;

然后她顿了顿，脑子转了几圈突然反应过来，&ldo;等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是，宋彻是杜明珅杀的？然后鬼只是把尸体碎了搬过来？&rdo;

枯荣：&ldo;……恩。&rdo;

原岁就更不解了，&ldo;那它这样做的原因是啥？&rdo;

猴子耸肩，&ldo;谁知道呢？&rdo;

&ldo;反正杜明珅不是鬼了，还有谁？&rdo;原岁顺着枯荣的思路往下推测，&ldo;小王？阮玉？秦若若？光头佬？王玲？赵言军莫兰？&rdo;

他们几个分析的时候，小巴车再次回到了公厕停下，绕来绕去，就是死都走不出去。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耗了十多个小时在车上，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明晃晃的车灯在黑黢黢的盘山路和裸露的山石间单薄得格外可怜。

所有人隐隐有点崩溃的架势。

枯荣很干脆地站起来，叫上猴子，&ldo;我们验尸。&rdo;

车上其他人的目光一下聚了过来。

猴子模仿着白青州很令人信服的微笑，说，&ldo;我朋友是法医，我们还是看看尸体吧，尸体身上总会有线索。&rdo;

杜明珅站起来，&ldo;我不同意，&rdo;他眼眶底下是很重的黑眼圈，神色颓圮又有点错乱的混沌，但依旧保持着义正言辞的语调说，&ldo;我们等警察过来，不能破坏第一现场。&rdo;

&ldo;说不定警察过来还是要我朋友验尸，&rdo;猴子吊着嘴角笑，&ldo;早晚都得验，早一点为什么不好？难不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在这条路上一直重复走下去？&rdo;猴子顿了顿，又说，&ldo;天快黑了，究竟死者是怎么死的？死了多久？凶手用的武器是什么？力气多大？凶手是男是女……总要验了才知道。&rdo;

猴子潜台词大家都听明白了：天黑了，谁知道会不会死第三个？

夜晚的来临和长时间鬼打墙似的强迫停留，让所有人都有点理智崩塌。

赵言军率先出声，&ldo;我同意原先生和女先生的提议，验。&rdo;

光头佬大声附和地嚷，&ldo;验验验，老子在这条路上走了十个小时了，上松潘找警察？骗谁呢现在？&rdo;

枯荣和猴子下了车，后面跟了几个大男人。原岁本来想一起下去的，但是枯荣要干活，不方便抱她。

坐在左前的秦若若摸了摸自己儿子头，然后抱着他往后走了几步坐在原岁旁边，压低声音看她，&ldo;你男人啊？&rdo;

原岁嚼着&ldo;你男人&rdo;这三个字眼，很恬不知耻地点头，&ldo;对啊。&rdo;

&ldo;你们什么打算啊，&rdo;秦若若对着原岁拉战线，&ldo;如果我宝宝说的……&rdo;她透过车窗去看底下的李乐，然后咬咬牙，表情有点狠，&ldo;我宝宝要是说的是真的，那李乐肯定不是个好人，好人肩上能趴着鬼？那肯定是冤魂索命。&rdo;

原岁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很认真，&ldo;您说得对的。&rdo;

秦若若抖了抖唇瓣，&ldo;所以……&rdo;不如杀了他。

这句话讲出来还是艰难，犹疑之际，莫兰也主动坐了过来。

&ldo;你们好，&rdo;她慢慢地、优雅地打招呼，&ldo;我有点闷，不介意一起聊聊天？&rdo;

秦若若显得很不乐意，但无奈原岁点头说好，她只得冷哼一声。

莫兰似乎真的只是来聊家常的，她讲话语气很温柔，聊天的节奏也掌握得很好，说的话题也很有技巧和礼貌，直到莫兰问原岁多大了。

原岁说，&ldo;二十一了。&rdo;

&ldo;真好……说来唐突，&rdo;莫兰目光里有缅怀的味道，说，&ldo;我有一个女儿，要是没有离开我的话，现在也和你一样大了。&rdo;

她说她女儿很聪明，十八九岁就读了大学，但三年前，她女儿跑来这条线采风，被车撞死了，司机仍在逃逸。她和丈夫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直至三年后的今天，他们才跟车走上这条送了女儿命的死亡线路。

&ldo;不知道为什么，&rdo;莫兰说，&ldo;冥冥之中总有感觉，这次我一定要来，所以我和丈夫一起来了。&rdo;

原岁张了张嘴，她不太会安慰人，莫兰也没纠结这个话题，很快又调侃原岁，说原岁男人很帅也疼她。

原岁意思意思脸红了一下。闲聊了十几分钟后，枯荣和猴子和着其他男人上了车。

首先公布的就是‐‐

&ldo;碎尸碎片一共一百零八块，切口非常整齐，每一块肢体大小都很均匀。&rdo;

枯荣后面还讲了一些东西原岁都没什么心思去听，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一百零八这个数字。

‐‐天葬里有个职业叫天葬师，在把尸体送往天葬台之前，尸体会由天葬师先进行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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