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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上升的狭小空间里，呼吸变得更易感知。颜寂神情不悦，“你以为自己恢复好了？”庄忖羽低头在他唇角亲一口，“比你恢复得好。”空气莫名变得更加粘稠，颜寂哑口，哪哪儿都不自在，最终把双臂交叠在一起，无情道：“放我下来。”庄忖羽又亲他一口，低下脖颈循循善诱：“你什么姿势，这是公主抱，你得揽住我的脖子。”颜寂眉梢轻跳，重复要求庄忖羽把他放下。他说一句，庄忖羽就亲一口，亲了几下，他总算闭上了嘴。庄忖羽低笑，“瞧你那不好意思的劲儿。”颜寂面色一黑，拧起眉，“庄唔”叮——电梯停在既定楼层，门打开。庄荣抱着小不点站在外面，定定朝里看。门又关上了。庄忖羽一寸一寸移动目光，不敢再和颜寂对视。叮——门又被摁开，庄荣显然做了一番心里建设，一走进来就板着脸训：“谈情说爱也要注意场合。”庄忖羽理直气壮，“电梯里没别人。”颜寂臊得整张脸都发麻，尽管庄荣全程都没看过他，他还是有种世界崩塌的危机感，奈何在庄荣面前挣扎又像打情骂俏，他只好一动不动，任凭大脑宕机，庄忖羽反倒从从容容，还把他往上抱了些，对庄荣说：“看人亲嘴会长鸡眼，奶奶说的。”庄荣额角青筋突现，手上的步拐蠢蠢欲动，可他看了颜寂一眼，竟压着火气说：“你也不怕把人折腾坏了。”庄忖羽还想说话，后腰忽然被狠狠旋了一把，酸痛直冲天灵盖，他差点在电梯里跺脚跳起踢踏舞。颜寂已经在发火的边缘游走，这个认知促使他一点点恭敬地把人放回地面。小不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瞅他们，睫毛忽闪忽闪，胖腿在布兜里胡乱踢蹬，身体朝着颜寂的方向拼命使力。庄荣无奈地把她递给颜寂，说：“粘人得很。”颜寂颔首，小心把孩子接到怀里，“辛苦司令。”庄荣刮了刮小不点的鼻尖，眼里是少见的柔和，“倒是不辛苦，性子还好没随忖羽，哭了也能很快稳住，像你。”庄忖羽把手指伸给小不点玩，语气骄傲，“像颜寂才好。”“自知之明还是有。”庄荣瞪他一眼，摁亮楼层键，“正好，一起下去吧，育婴室刚打电话来，弟弟可以出保温箱了。”“体重达标了，”护士把浅绿色的兔子布兜捧出来，见颜寂怀里已经抱了一个小家伙，笑着转向庄忖羽，“爸爸先抱一抱吧。”庄忖羽万分慎重地接过孩子，看到那张睡得酣甜的嫩脸蛋，唇角一弯，埋头轻轻擦碰那还没拇指大的鼻尖，低声说：“嘿，我们的小乖乖。”小家伙稳如老狗，眼皮都不带颤一下，和没有知觉一样。庄忖羽笑意扩散，看向颜寂说：“看来他真的有在认真长肉。”颜寂轻微出神，一时没做出回应。几天前把他逼到极限的孩子只有这么小一团，他那时甚至没有余力看一眼。此刻目光触及，时光倒流的错觉忽然深刻，仿佛前一秒这小家伙还在声嘶力竭地哭泣，下一秒就已经长开了许多，舒展的眉眼全是庄忖羽的印迹。“颜寂？”庄忖羽轻轻碰他的肩膀。“嗯？”颜寂下意识应一声，迟缓地抬起头，目光又落回去，声音很轻，“长得像你。”庄忖羽咧嘴笑，厚脸皮道：“是吗，我有那么可爱吗？”颜寂看他一眼，不说话。此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庄忖羽感觉到腿上被棍子敲了敲，随即庄荣说道：“拿着，我抱抱。”庄忖羽舍不得，走开几步问护士，“能抱回病房了吧？”得到护士的首肯后，庄忖羽抱着孩子就往电梯间走，庄荣沉脸跟在后面，颜寂抱歉地朝护士点了点头，“我们先带他上去。”一进病房，庄荣抬起步拐就往庄忖羽屁股上怼，“给我抱一下。”庄忖羽抽手假模假样往后揉一把，忽然张嘴“啊”了一声，竖指掩唇，兜着声说：“醒了醒了。”襁褓里的小家伙打了个呵欠，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看到陌生的脸庞也并不害怕，只老老实实看着，然后又张开小嘴露出嫩粉的牙床，惹得庄忖羽凑他更近，亲亲他。他眯起眼笑，小圆脑袋左右晃，张嘴把脸颊附近的布巾含到嘴里。庄荣凑上前看，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摆了摆，“小宝贝，再笑一个。”小家伙很给面子，松开布巾继续笑。庄忖羽逗了会儿，可算将孩子递给了庄荣，自己则去帮颜寂把另一张婴儿床铺好，先安置好姐姐，再陪颜寂去卫生间换回宽松的病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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