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婉年龄差不多的外甥女,将饭烧焦了。二姐生气地说:&ldo;这么大的姑娘了,
饭都不会煮,将来谁娶你?&rdo;外甥女却振振有词:&ldo;妈你操心太多了,到时候生
米已煮成熟饭了!&rdo;使他怀疑她也是个&ldo;现代派儿&rdo;。
当他的思想在所谓旧观念和所谓新观念的夹墙中感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便去
喝酒。酒不能使他明白什么,但酒能使他糊涂。彻底糊涂的时候,两堵墙就同时
倒塌了……
他离开了家,又打算到哪儿去喝个一醉方休。走出楼,见楼外台阶上,紧挨
着坐在一起的是自己的老父亲老母亲。
他一下子站住了。
父亲抬头看着他。
母亲抬头看着他。
老父亲老母亲默默地看着他,都不说话。他们的目光中流露着仿佛被儿子抛
弃了的悲凉。
他心里好不是滋味!
他掏出钥匙递给父亲:&ldo;爸,坐这儿干吗?回家坐沙发上多好……&rdo;
父亲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凝望着远处高空一座塔吊的铁臂,它吊着一块巨
大的预制板,不知该往哪儿放似的……
他又递给母亲:&ldo;妈,你接着。一会儿和我爸家去吧……&rdo;
母亲的目光没从他脸上移开,但也不接钥匙。母亲的目光中包含着某种乞求,
母亲的目光使他不忍迎视。
他垂了头,低声说:&ldo;那画,妈你找块好看的布先罩上……&rdo;
第三章
1
人类最普遍的价值是平凡的价值。
普遍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九……
&ldo;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rdo;‐‐这句话出自拿破仑口才成为名言留
传下来,而且大概只有在文学作品和传记中出现才使我们觉得闪耀着什么哲理的
光彩。倘一百个士兵喋喋不休地说一百年,也不过是一句漂亮的大话,并会使任
何一位头脑正常的元帅诅咒这一百个士兵简直&ldo;妈妈的&rdo;!
事实上,一万个士兵中能出一位元帅就挺不错了。万人大军人人都只一个心
眼梦想当元帅的话,那么这支军队就是拿破仑也根本无法统帅的。是非但不能打
胜仗恐怕连打猎也不行的军队。
也许还不如一万条猎犬顶事儿。
对于军队,一万名好士兵与一位好元帅是同等重要的。拿破仑最明白这一点,
所以他那句名言只是嘴皮子上说说罢了。他才不至于傻到真诚鼓励他的士兵个个
都想争当元帅的地步呐!
想当元帅当不上元帅的人说&ldo;时事造英雄&rdo;这类话,总会使我们多多少少听
出点嫉妒的意味儿。而一位元帅说&ldo;想当年……&rdo;这类话,总会使我们多多少少
听出点英雄史观的意味儿。中国人尊崇伯乐,西方人相信自己。伯乐是一种文化
和文明的国粹。故中国人总在那儿,祈祷被别人发现的幸运,而西方人靠自己发
现自己。
十位伯乐的存在价值永远不如一匹真正的千里马更有价值。如果伯乐只会相
马,千里马多伯乐们便无事可干。对马,伯乐是伯乐;对人,伯乐今天包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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