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昱修似是呆住,月佼以为自己说错话,只好尴尬地扭头看向严怀朗,小声问,&ldo;是……中原人的风俗吗?&rdo;
&ldo;你,见过这种花结?&rdo;严怀朗喉头微滚,半晌后才吐出这句话。
月佼愣愣点点头,轻声道,&ldo;我祖父给我编过,说绑在结香树上可以使人长命百岁……&rdo;
严怀朗顿了顿,&ldo;你祖父的名讳是?&rdo;
这问题可把月佼给难住了。
&ldo;祖父就是祖父呀……&rdo;她不知所措地绞起了手指,忽然发现自己竟从来不知祖父姓甚名谁。
终于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罗昱修清了清嗓子,周身似是不可抑制地在激动发抖:&ldo;这院子,是祖母为我……三叔留的。&rdo;
那年罗霈年方十五,还是罗家最小的一名儿郎。
‐‐每在结香树上绑上一朵黄丝花结,便是一句&ldo;愿母亲长命百岁&rdo;。
这不是中原风俗,这是很久以前还在原州时,罗霜为了安抚最小的弟弟,陪他一起天马行空想出来的小游戏。
&ldo;我三叔,他叫罗霈。四十年前自京中出走,至今未归,不知所踪,&rdo;罗昱修恍恍惚惚地望着月佼,眼眶有些发红,&ldo;你,见过他吗?&rdo;
他的母亲,他的姐姐,他的侄子侄女们……寻了他四十年了。
第五十九章
&ldo;我、我不知祖父的姓氏名讳呀,&rdo;面对罗昱修隐隐的激动之色,月佼就有些尴尬了,&ldo;阿爹阿娘都称呼他&lso;父亲&rso;,我就叫他&lso;祖父&rso;,没、没有人说过他叫什么名字的……&rdo;
月佼的祖父一直住在木莲小院,从不与谷中其他人来往,加之月佼的祖母也早早&ldo;飞升&rdo;,她自也就无从得知祖父的同辈人是何称呼他的。
而月佼的爹娘与她自己,作晚辈的,当然也不会对家中长者以姓名相称。
罗昱修略一沉吟,近乎恳求道:&ldo;可否替我引荐引荐,拜访一下你的祖父,当面……&rdo;
&ldo;可是,祖父他,在好些年前就病故了呀。&rdo;月佼有些不忍,声音都变小了。
&ldo;那,墓碑上可有名讳?或者、或者,你家中可有他的牌位?&rdo;罗昱修先是愣了愣,许是实在不甘心,一时也顾不得其它了。
好在红云谷中的人对生死之事并无太大忌讳,月佼倒也不觉他唐突,&ldo;没有的,我家乡不兴在家中给人设牌位,祖父临终前又交代过不立碑……&rdo;
见罗昱修似乎还想说什么,月佼不愿给他一些最终无望的希冀,便斩钉截铁道,&ldo;祖父曾提过,他家是小商户。&rdo;
罗昱修顿时显着不知所措,连严怀朗都有些怔住。
毕竟,罗霁出生在原州,是罗堇南与第二任夫婿的孩子;那时罗堇南已是长公主府中的郡主西席,而她的夫婿则是原州军的一名小军士。
往上数三代都没有经商的。
&ldo;我自小长在祖父膝下,&rdo;月佼认真想了想,又补充道,&ldo;因他那时要教我读书写字,我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与我阿爹阿娘相处还多些,所以这样重要的事,我一定不会记错的。&rdo;
语毕,月佼再度远远望了一眼那满树的黄色花结,有些唏嘘地轻叹一声。
&ldo;我听母亲提过,当初三叔离京时,是被裹进了逃窜的平王、宁王余党中,或许他怕被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rdo;罗昱修的神色愈发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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