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赛躲在船舱里,透过帘缝,偷偷朝岸边觑望。
他在寻找冯宝。这船是租来的,划船的三个人是樊泰、于富和朱广。
官家说要做成此事,冯赛便得将弟弟冯宝交给西夏间谍。冯宝如今却不知人在何处,即便找见,冯赛也断然不肯将弟弟交出去,但皇命难违,若是不交,冯宝恐怕也难有好收场。
冯赛心中忧虑无比,怅怅回到岳父家中,正要抬手敲门,身后忽然有人唤,回头一瞧,是黄胖。
黄胖笑得极得意:&ldo;冯相公,那瘫子我寻见了。&rdo;
&ldo;哦?在哪里?&rdo;
&ldo;这个嘛,咱们得先那个??&rdo;
&ldo;放心,钱一文不会少你的。&rdo;冯赛不愿让他进屋,便说,&ldo;你先去巷口茶肆等我,我取了钱便过去。&rdo;
黄胖目光贼闪了一下,但没再多话,笑着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冯赛看着他走远,这才抬手敲门。邱迁从里头开了门,歇息了两日,他的样貌神色瞧着好了许多。
冯赛将自己所查告知顾震,顾震回去后,旋即释放了邱迁。冯赛捉到李弃东后,锁在后院那书房里,叫邱迁看着。崔豪兄弟那夜做得绝密,并无人知晓李弃东锁在这里。
只是,自从捉到李弃东后,他始终垂着头,一个字都不肯讲。
他是为哥哥才做出那些事,只有寻见他哥哥,恐怕才能叫他开口。几天前,冯赛又去寻见黄胖、管杆儿和皮二,使钱让他们暗中查找李弃东哥哥的下落。
冯赛进到屋里,取了三贯钱,装进一只布袋,叫邱迁仍旧闩好院门,提着钱袋走到巷口茶肆,坐到黄胖对面:&ldo;你真的查到了?&rdo;
&ldo;我这嘴平日虽虚,钱面前却从不说一个虚字。&rdo;
&ldo;好。&rdo;冯赛将钱袋搁到他面前,&ldo;他在哪里?&rdo;
&ldo;就在芳酩院后街的一个小宅院里,那门首有根青石马桩子。那牛妈妈派了个妇人照料那瘫子,那妇人又与我相好的一个妇人是表姊妹,呵呵!&rdo;
&ldo;你去打探,牛妈妈可曾察觉?&rdo;
&ldo;你放心,我是从枕头边溜来的信儿,她一丝都不知。&rdo;
&ldo;好。&rdo;
冯赛转身回去,又敲开院门,去后院开了锁。李弃东呆坐在桌边,只扫了他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ldo;我寻见你哥哥了。&rdo;
李弃东迅即抬起眼,目光惊疑。
&ldo;你我仇怨尽都放下,你替我做成事,我替你找回哥哥。&rdo;
&ldo;你要我做什么?&rdo;李弃东声音低哑。
&ldo;你捉到紫衣客,原本要交给谁?&rdo;
&ldo;易卜拉。&rdo;
&ldo;易卜拉?&rdo;冯赛大惊,清明那天,他带出城去买瓷器那胡商,&ldo;他不是已经离京回西域了?&rdo;
&ldo;他在长安等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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