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李宗仁,白崇禧。
西南那边的川贵还有姓刘的一直不大听话。
北边的老张家倒是听话了,张司令都被软禁了,可还不是因为自己在东北站不脚才易帜的嘛。
蒋委员长真正能指挥还不是就江浙那一派外加黄埔这一支。
29军要真是自立为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ldo;那我们怎么办?&rdo;贺驷问,如果是这种局面的话,周师的出路在哪呢?
香烟在手指尖燃烧,一缕青烟袅娜直上,周澜半天没言语。
半晌之后,他才低声说:&ldo;我想不出出路了。&rdo;
&ldo;我们是走是留?&rdo;贺驷听出了线外之心,29军他们可能待不下去了。
&ldo;走或者留,恐怕都由不得我们。&rdo;周澜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ldo;日本人是一定要吞下中国的,他们不会罢休,所以宋要是想做皇帝,我看恐怕是一枕黄粱,我也不想用我小兵的白骨去堆他的帝王梦,何况根本就堆不出来。&rdo;
&ldo;他要是真的做得成这个皇帝的话,我也没有好果子吃,日本人要支持他,肯定会提出条件,你觉得这个条件里会不会有我?&rdo;
&ldo;你?&rdo;贺驷忽然心里一惊,想起了他俩心知肚明的秘密,&ldo;你是说今信?&rdo;
&ldo;嗯,&rdo;周澜声音放低了很多,目光里多了迷茫和恐惧&ldo;他一定很想抓住我,你说呢?&rdo;
一只温热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脖颈,&ldo;不会到那一步的,&rdo;贺驷说,&ldo;打不了我们就躲。&rdo;
接下来的十几天,北平天津风平浪静,老百姓家家户户过着日子。
&ldo;京城可不是别的地方,以为是关外呀!&rdo;京味儿口音的老大爷说,&ldo;皇城根底下,能闹出多大天来。&rdo;
&ldo;您老这话说的,那当年蒙古人不也打进来了吗?八国联军没进来啊?&rdo;一个年轻的声音说。
&ldo;那能一样嘛!&rdo;老大爷低着头,盯着围裙上的头发茬子,还在和剃头师傅辩论,&ldo;那都哪年的光景了,再说甭管它蒙古人,还是咱大清,最后还不是都说他中国话,吃中国饭,妥妥最后都是中国人,所以呀,别管谁当皇帝,都得需要咱老百姓干活才能过日子。&rdo;
剃头师傅回头在皮带上蹭刮刀,嘴没闲着,只是声音小了一些:&ldo;听说日本人在关外的挺不是人的,弄死了不少中国人呢。&rdo;
&ldo;咱都是顺民,&rdo;那老大爷不依不饶,还在坚持着自己的道理,&ldo;再改朝换代也论不到咱们头上,不管谁当皇帝,咱都一样过日子,有房子有地都不怕,咱怕啥,你说你个剃头匠抬了扁担就跑,你有啥可害怕的。&rdo;
&ldo;也是也是,&rdo;剃头匠嘿嘿笑着,&ldo;咱这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扛枪打仗又不用咱,咱小老百姓搁哪都一样,爷们,抬头,再刮个脸。&rdo;
&ldo;好嘞。&rdo;
不起眼的市井对话,零碎的传进了旁人的耳朵里,那俩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将铜板交给卖报童,贺驷拿着当天的号外交给了周澜,中日谈判,他们驻守阵地平安无事,密电无回复,便去正式拜会宋军长,哪知吃了个闭门羹。
宋是刻意不见他们,周澜心理明白。
不过不走这趟,他心里不甘心。
避而不见也是一种态度,一种决定。而这种态度让周澜对预期的变化更加的坚定了判断。
平津怕是真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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