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若有所思地&ldo;嗯&rdo;了一声。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殿中,越王就看向詹夙,欲言又止半晌方道:&ldo;本王此来,是来请罪的。&rdo;
他说着看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玄苍,顾玄苍忙要起身下跪,被詹夙一把扶住。
詹夙使了个眼色,示意殿中侍立的宫人退下,这才看向顾玄苍,&ldo;世子先别忙着请罪,到底出了什么事?&rdo;
顾玄苍脸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越王在旁叹了口气,&ldo;他是没脸说,少不得我这个当爹的替他说,这混账小子,身子还没大好就敢碰女人,前两天发现,他屋里贴身伺候的丫鬟已经有了身孕。&rdo;
越王说着,气得捶了下椅子扶手,&ldo;臭小子竟做出这样丢皇家脸面的事,我当时一听差点没晕过去,&rdo;他有些为难地看着詹夙,&ldo;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便带他进宫请罪,顺便问问陛下的意见。&rdo;
詹夙挑眉一笑,&ldo;这有什么,那丫鬟既然有了身孕,便收她做房里人便是。&rdo;他笑着看了眼顾玄苍,&ldo;陛下知道了,恭喜世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rdo;
顾玄苍有些惶恐的抬头与詹夙对视,&ldo;真的吗?&rdo;
詹夙道:&ldo;那是自然,陛下之前便与臣商议过要给世子选世子妃的事,可因为去年刘家的事情,朝中的功勋世家所剩无几,一时选不出合适的人选。&rdo;
&ldo;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给皇家丢人。&rdo;越王仍然紧皱眉头。
&ldo;这没什么丢人的,官宦人家里谁没几个通房妾室,更何况是皇家世子。&rdo;詹夙道:&ldo;只是那丫鬟毕竟出身卑微,即便怀了子嗣,也不可太抬举了。&rdo;
顾玄苍忙应了。
越王感激地看向詹夙,&ldo;皇夫和陛下一样都是菩萨心肠。&rdo;他顿了顿,又笑眯眯地问:&ldo;算起来大婚也有两个月了,陛下可有好消息?&rdo;
詹夙闻言轻轻叹了口气,&ldo;陛下身子不好,怕是没那么容易有孕。&rdo;
越王听了,也跟着叹气,又笑着安慰道:&ldo;不过现在还早,皇夫也别太着急了,来日方长么。&rdo;
詹夙颔首,说完正事,詹夙便与越王父子没什么好说的,又寒暄两句,便让人送他们回别宫。
溧阳正在别宫等着父亲和兄长,见他二人这么早就回来了,忙问道:&ldo;怎么样了,陛下怎么说?&rdo;
越王道;&ldo;没见着陛下,跟皇夫把这事儿说了,他没怎么当回事,让你兄长把人收了就是。&rdo;
溧阳松了口气,&ldo;同意就好。&rdo;她又看了眼顾玄苍,&ldo;这下好了,兄长就能与玉兰姐姐一直在一起了,孩子也保住了。&rdo;
顾玄苍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欢喜神色,&ldo;我就说,陛下和皇夫都是仁慈之人,不会为难玉兰一个小丫鬟的。&rdo;他看向越王,&ldo;父王,我回去和玉兰说一声儿,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rdo;
越王笑着点头,&ldo;去吧去吧,让人把东厢收拾出来给玉兰住,再派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rdo;
顾玄苍应了,满心欢喜地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心上人。玉兰是年前新换到他身边的丫鬟,生得娇美非常,颇有几分刘家姑娘的影子,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便对她多注意了几分,那日陛下过生日,他喝了几杯酒,便拉着玉兰做了那事。
他之前病了那么多年,哪里体会过那样的销魂滋味,从此便爱上了玉兰,二人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父王和妹妹提醒过他好几次,他都没办法放手。直到前几日,玉兰告诉他自己有了身孕,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欢喜,告诉了父王和妹妹,才知道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须得进宫和陛下求情,方能保下母子。
他现在为了玉兰和没出生的孩子做什么都愿意,好在皇夫和陛下都是仁慈之人。
暖风宜人,顾玄苍一边走,一边看着沿路的姹紫嫣红,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病了那么多年,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他终于能活得像个人了。
越王和溧阳的高兴比起顾玄苍来说只多不少。
越王摸着女儿的头发,感慨道:&ldo;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快熬出头了。只要玉兰这回能生下儿子,我们便成功了一半。&rdo;
溧阳勾了勾唇,&ldo;不管玉兰这一胎生得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不要紧,只要陛下那边不能生,就只有指望咱们。&rdo;
越王点头,又问:&ldo;听詹夙说,陛下这几日又病了,没请太医。&rdo;他微微皱眉,&ldo;陛下不会已经察觉了吧?&rdo;
溧阳摇头,&ldo;不会的,陛下要是察觉了,何必拖到今日。&rdo;她拍拍越王的手臂,&ldo;父王放心,那个药剂量小,见效慢,一时半会根本看不出什么。但陛下身子不好,隔三差五就要吃药,每次我们都放一点,时日长了,积少成多,效果自然就显现出来了。&rdo;
她眯了眯眼睛,&ldo;那药实在连毒都算不上,只是耗气血罢了。&rdo;
&ldo;说来有趣,当年先帝拿这药对付我,我把它改了改,又用到了他女儿身上。&rdo;越王声音平静,眸色却阴森的吓人。
溧阳轻轻叹了口气,长长的眼睫微颤,&ldo;我们也是必不得已。&rdo;她也是到了京城才明白,只有手握权柄,才能抬得起头,才能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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