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伙计们走入花厅,将食盒一一打开,香味伴随着热气蒸腾而出,众人随着进来,将桌子团团围住。
“坐,都别客气。”大光头站在门口指挥着,待彭宇、老吴、牛大力三个进了门,大光头将门一关,望着桌边坐得密不透风的一众人,忽地哈哈大笑。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傻大个,大光头笑罢在桌前坐下来:“一早便去了灶房,某和伙计们亲手做的,昨晚当着外人的面吃得不痛快,今天关起门来,咱们老少爷们庆祝庆祝。”
众人当然知道他说的不痛快指的是哪个,嗤嗤笑了起来,同时也明白了大光头的用意。
大光头道:“这短短几日咱们经历风雪,又遇歹人,鬼门关前走了好几遭,结果呢,阎王爷愣是不收。这庆生宴,庆的是咱们福大命大,庆的是咱们死里逃生,手艺一般,但真心实意,各位天南海北聚到小店,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邹大哥动情地道:“以后便是兄弟姊妹了。”
大光头一巴掌拍在邹大哥腿上:“哥!”
邹大哥疼得一哆嗦:“哎哟,我的弟!”
众人哈哈大笑,目光在每一张脸上划过,与昨晚的笑容不同,此刻的笑来自于心底。
彭宇吃吃停停,不时看向门口,往日里一张小嘴巴巴说个不停,今日却有些心不在焉,胡小玉察觉到他的异常,悄声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彭宇摇了摇头:“昨日谷雨曾向李都督请求将被韩明章扣押的行李原封不动还给咱们,眼看已到中午,怎地还不见那肖旺?”
胡小玉满不在乎地道:“兴许是忙得忘了,再等等又何妨?”
彭宇的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谷雨可不是这么说的,对方迟迟不将行李送来,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胡小玉听得雾煞煞的。
大光头反应过来:“因为毫无意义。”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众人纷纷放下筷子,停止交谈,大光头道:“如果他想要咱们的脑袋,那送不送行李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句话出口,众人轰地一声乱了起来,原本温馨的氛围迅速被不安笼罩。
牛大力接口道:“小谷捕头存心试探,便想了这个法子,咱们只等到正午,如果那肖旺还不将行李送来,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都要设法逃出府去,诸位还记得城外五里处的那个凉亭吗?”
众人连连点头,他们一路走来,亲眼见那凉亭被积雪压塌了一角,是以印象深刻。
牛大力又道:“小谷捕头早就嘱咐我们几个,领着大家在那凉亭中汇合。”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胡老丈推开门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眼看便到正午了。”
“不等了!”邹大哥霍地站起身。
“对,不等了!”众人初逢大难,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彭宇将一切和盘托出,众人哪还坐得住,纷纷站起身来。
彭宇看向老吴、牛大力,狠狠地道:“走!”
众人回到房中穿戴整齐,按照彭宇吩咐留下几件身上的衣物、包裹,再次聚到院子里,老吴安慰道:“咱们只是去街上采买,一会儿还要回来的,遇到人便这样说,听懂了吗?”
众人脸皮绷紧,沉默地点点头。
彭宇一挥手,领着众人出了院子,迎面走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肖旺,两厢碰在一处,肖旺似笑非笑地道:“几位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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