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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为了遣散烦恼，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直到十月上旬，才重新走上了去九龙村的山道。我找到了陈功，向他诉说了自己的委曲、不幸和想法。我说，原来有些同行曾经提出一个&ldo;四宁&rdo;的观点，说是&ldo;宁可放纵犯罪，也不要刑讯逼供;宁可破不了案，也不要违反规定;宁可让人家说你无能，也不要争强斗狠;宁可多情于领导，也不要接触那些多情的女人。&rdo;后来我是犯忌了啊。

陈功对我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和内疚，说他侦察欲望太强烈，采取的措施却不够周密，可是他反对我的一些想法：

&ldo;作为一个警察怎能放纵犯罪?怎能不接触你必须调查的人?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嘛?&rdo;

&ldo;但是，我觉得这次的确是作茧自缚。我反正不想干了，领导透露口风要我在被开除留用期间做好自谋职业的打算，每月只发生活费。我必须选择另外的职业。&rdo;

&ldo;我已经给你们领导说过了，让你&lso;戴罪立功&rso;呢，组织上允许你继续留在九龙村搞建整，同时让我调查你与梅中娥之间的事，意思是获取有关否定你与她淫乱的证据，有了这个证据，不仅可以恢复你的公职，为你洗冤，而且把有关悬案的侦察大大推进一步。&rdo;

&ldo;可我对查明王义自杀真相和哑女被强奸的案件已经没有信心了!&rdo;

&ldo;不。你是被意外的打击吓蒙了，以致于认识不清敌我双方的作战态势了。我敢断言，犯罪分子正是希望我们就此作罢，你这样打算正是中了对手的圈套。&rdo;

&ldo;即使是圈套，我也愿了!&rdo;

&ldo;那么，你思考什么呢?无非想娩回影响。想立功恢复公职，想妻子回到你身边。&rdo;

&ldo;不完全是这样。我可以离开公安，下海捞钱，有了钱一切都好办。&rdo;

&ldo;不!我不允许你这样!&rdo;陈功激动地说：&ldo;我敢说。你一离开公安，我们的对手就会为你的失败喝彩，渲染你的失败、羞辱你。你能忍受这个吗?你如果不是这样，而是以坚强的意志迎接挑战和打击，反败为胜，那将是什么情景呢?&rdo;

他用破案立功、获取最终胜利的话激我。

&ldo;可是，我对这两起悬案仍然是没有突破的把握。&rdo;

&ldo;看来。你既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让我告诉你吧，王新生控告你虽然对你不利，但是给我们今后的侦查却创造了新的机会，也可以说，他也中了我的圈套，我们不过是后发制人而已。&rdo;

&ldo;怎么回事?我莫明其妙。&rdo;

&ldo;你难道忘了?我曾经想要获取他的笔迹，他控告你一定先拟了份草稿，然后打印!尽管他狡猾，在某电脑打字店一定会找到那份草稿。&rdo;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陈功如此神机妙算!但我又立刻明白了陈功对我的安排是怎么一回事了：

&ldo;老兄，你这是把我当作你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在搞舍子入局的把戏了!你真有点儿残酷!可我现在的处境……&rdo;

&ldo;你是埋怨我?应该的!应该的!我的确把你当成了我的棋子!只要你这枚棋子不停止运动，我就可以保证破案;就看你这枚棋子是否敢于深入敌境!当然，我把你推向欲罢不能、惊险频仍的处境，是应该为你排忧解难的，这是我的责任。&rdo;他思考了一番，作出如下让我感动的表示：

&ldo;第一。我保证你破案立功;第二即使你们县局不再用你，就到我们市局去，虽然我已退到二线，但还有点市场，我愿意解放思想，放开手脚，找市里的领导，把你安排在适当的位置上继续当警察;第三，如果你妻子实在不乐意回到你身边，那么，只要梅中娥对你有情，而你又不嫌她风流，我保证给你当媒人，让她脱离王新生。与你做夫妻，这样，她不仅可以帮助你揭露案情真相，而且让你重建家庭。顺便补充两句，我推断她没有参与严重的犯罪，你尽可放心。她有了称心的男人也会改邪归正;第四，你现在经济上困难，我可以支援你，在你恢复公职之前，我在每月工资中拿出200元给你。还有，这两起悬案告破之日，也就是我的长篇写成之时，如果得到稿费，可以与你对半分成。&rdo;

我终于被他感动：&ldo;说话算数?敢拉勾么?&rdo;

他大笑不止，伸出手来。与我紧紧地拉在一起。

我又一次通过老磨坊后面的狭小通道向山溪上游走去，这次，老陈撤销了我与梅中娥之间的&ldo;保险丝&rdo;，目的是让我更深入。然而我想，此次找那个女人不仅是为了调查，而且是为了杜绝后患，消灭那些照片。

我经过那个狭小通道的时候，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倘若遇见王新生，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但是，当我在他屋檐下侧耳蹄听屋里动静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只产生了一种幻景、一种猜测：他可能正在梅中娥那里打情骂俏，喝着美酒，庆祝我受到的惩罚和家庭分裂，想到这里，我满腔怒火。迅速查明案情真相的欲望空前强烈起来。

然而，当我赶到梅中娥药店的时候，那一幕并没有发生，我看到的只是梅中娥闷闷不乐的模样。

&ldo;我以为你再也不敢到我这儿来了呢，是我的多情害了你。&rdo;她似乎很内疚：&ldo;可我没控告你。&rdo;

我一时无话可说，原想要恨这个女人，但想到她的确没有告发我，况且那淫秽照片并非是她制作，她仅仅是因为对我有情而已。我能过分地责怪她吗?且看她如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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