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景笙。&rdo;荣启元不满地叫他,&ldo;我现在还是总统。&rdo;
&ldo;你不想干了?&rdo;荣景笙滑回去,逼近他。
荣启元很是和蔼地笑笑,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了,把荣景笙拉到自己跟前:&ldo;景笙,这不是我能想的。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话,你以前曾经说过……你很不喜欢从政,你之所以会去宣传竞选,会去联合国,都是因为我。那么‐‐你是不是愿意为了我继续下去?&rdo;
荣景笙歪着头看他,眼中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雾。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ldo;我只愿意呆在有你的地方。&rdo;
荣启元凑上去,近得像是要吻他:&ldo;景笙,不管你在哪里,我的心是和你在一起的。&rdo;说这话的时候,他忽然拉住了荣景笙的手,直勾勾地望进荣景笙眼里去,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吸出来。&ldo;我一直都在。景笙,答应我。&rdo;
有那么一瞬间,荣景笙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全都被那眼神摄住了,哪怕荣启元说的是&ldo;把你的性命交给我&rdo;,他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ldo;景笙?&rdo;荣启元轻声叫他,声音温柔得像是呼唤孩子回家的母鹿。
荣景笙心中一颤,差点就要说&ldo;好&rdo;。
突然有人敲门,白辉的声音说:&ldo;先生,李先生和辛纳先生到了。&rdo;
酝酿了许久的气氛忽然被打碎。荣启元失望地撇撇嘴,起身开门:&ldo;我这就出去。&rdo;白辉不解:&ldo;不请他们进来么?&rdo;荣启元已经推了荣景笙往外走:&ldo;外面阳光这么好,应该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的。&rdo;
这次会面是荣启元昨晚紧急订的。辛纳的副总统官邸就在月亮宫十分钟车程外的地方,过来自然很方便。李铭哲却是一大早匆匆赶过来的,两人在门口碰了头,都以为是有什么急事。谁知荣启元推着荣景笙朝他们走去,远远地招呼:&ldo;铭哲!辛纳!来,咱们一起散散步。&rdo;
李铭哲和辛纳对望一眼。荣启元从来没有这样在正经的办公时间出来溜达的时候。他现在的表情越轻松,就说明问题越严重。
他们默默地跟上荣启元的脚步。荣启元嫌在草地上不好推轮椅,只捡着铺了混凝土的小道走。荣景笙也不管荣启元想说什么,抢先打招呼说:&ldo;李叔叔,辛纳叔叔,今天爸爸有点不对劲,他说什么你们都别当真。&rdo;
荣启元却仿佛早料到了他会这么说,轻声一笑:&ldo;也没什么好当真的话,发发牢骚罢了。&rdo;
李铭哲果然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从荣启元手中抢过轮椅的把手,&ldo;来来来,我还没来探过景笙呢,今天我照料他。&rdo;
辛纳却直截了当地问:&ldo;是不是战场上出了什么状况?&rdo;
荣启元也不和李铭哲抢,由着他把荣景笙摇摇晃晃地推出去。摇头说:&ldo;没,没有。正好相反,前线的情况很乐观。埃罗几个主要的城市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五大家族的私人武装也被击溃了‐‐&rdo;
李铭哲无奈地打断他:&ldo;启元。&rdo;
只说两个字,大家都已经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用多说这些,我们也不是来听战况的。荣启元了然地笑:&ldo;我们今天就散散步。铭哲,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到这里来,是什么时候?&rdo;
李铭哲茫然地看了看周围。
&ldo;应该是十年前?我刚选上国会议员,我们两个一起作为在野小党的代表受邀请来参加招待会。&rdo;
&ldo;原来已经十年了。这地方和十年前好像没什么变化。&rdo;
李铭哲耸耸肩表示赞同。
&ldo;但是我们已经老了。&rdo;
&ldo;那是你的想法。我可不觉得自己老了。&rdo;李铭哲不满地说,&ldo;不要随便代表我。&rdo;
荣启元噗地笑出来,&ldo;都怪景笙,成天没事就知道叫我老男人。&rdo;
李铭哲在荣景笙脑门上弹了一记:&ldo;臭小子,你爸爸哪里老了?&rdo;荣景笙有意要把话题扯远,故意大声说:&ldo;哪里不老了?你个虚伪的老男人!&rdo;
荣启元难得地没有揪他的耳朵,反而向李铭哲笑说:&ldo;你看你看,就这样我还不能觉得自己老么?&rdo;
荣景笙添油加醋地嗤一声:&ldo;老男人!&rdo;
李铭哲作势要打他:&ldo;混账!你说你爸爸老就是在说李叔叔辛纳叔叔老!看我不揍你。&rdo;
辛纳两手抱胸,很是感慨:&ldo;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老了。&rdo;
荣启元适时地把话题一转,别有深意地说:&ldo;好在,虽然十年过去了,我们人也老了,但是有些东西至少没有变过。现在我们想的,还是和十三年前我们建党的时候想的一样。这一点我很欣慰。&rdo;
李铭哲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辛纳两道浓眉一竖,也话中有话:&ldo;我想提醒你,有些东西能坚持下来完全是因为你在坚持。我们可没有那样的恒心。&rdo;
荣启元当然听出来了。
‐‐如果你现在就抽身离开,你的理想可没人会为你坚持。
但是他也明白这只是一句威胁。他们几个人创立人民党,能磕磕绊绊地走到今天,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都想把沙罗变成同一个样子。
改变这个国家的梦想,在他们那里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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