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文内疚地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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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时反而无所谓,将手中那支烟朝地上一扔,踩了一脚,对刘大文说:
&ldo;咱们别在这儿被展览了,跟他们走!&rdo;
于是,一个市场管理员走在前边,两个返城知识青年跟在后边,另外两个市
场管理员一左一右夹持着他们,分开人群,向夜市外挤去。
他们就这样被带到了市场管理所。那里的几个男女管理员,纷纷打量了他们
几眼,照旧各干各的事。有的抽烟,有的剪指甲,有的织毛衣,有的下棋,还有
一个,用一根火柴棍专心致志地掏耳朵,而且还用另一只手接着,好像能掏出一
颗珍珠,怕落地摔碎似的。那三个带他们进来的人,一个蹲到炉前去烤火。一个
用手套垫着,将炉盖子上的饭盒拿到办公桌上,打开饭盒,坐在一把椅子上,津
津有味地吃饭。第三个对他们说:&ldo;别站在屋当间碍事!&rdo;将他们推到一个墙角,
就走到下棋的那两个身旁,俯下身,双手撑着膝盖观棋。
谁也不理他们,他们实际上等于面对墙角被罚站。
刘大文转过身,朝墙上一靠,从兜里掏出刚才开封了的那盒烟,低声说:
&ldo;他们抽,咱们也抽!咱们抽的还比他们抽的高级呢!&rdo;
说罢,向她递一支,她摇头。他自己叼上了。
&ldo;不许抽烟!&rdo;一个人走过来一手打掉了他叼在嘴上那支烟,接着从他兜里
掏走了那一盒,狠狠瞪他一眼,说,&ldo;到了这地方,只许我们抽烟,不许你们抽
烟!&rdo;
刘大文耸了一下肩,说:&ldo;我并不想抽烟,只想闻闻烟味。你们抽对我也一
样。&rdo;
&ldo;是吗?&rdo;那个人笑了,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慢条斯理地说,&ldo;这点小方便,
我可以照顾你。&rdo;用手指从烟盒下往上一弹,弹出一支烟,低头轻轻一叼,衔着,
点着后,深吸一大口,缓缓对着刘大文的脸吐出一缕青烟,问:&ldo;好闻么?&rdo;一
刘大文使劲抽了一下鼻子,郑重地回答:&ldo;您有口腔炎吧?&rdo;
那个人笑了,伸出一只手,侮辱地在他鼻子上扭了一下:&ldo;你长了个狗鼻子。&rdo;
两个下棋者中的一个,朝这边抬起头,望着那个人问:&ldo;什么牌的?&rdo;
&ldo;凤凰的。&rdo;那人转身离开了。
&ldo;来一支。&rdo;
于是那人抛过去一支。
&ldo;我也来一支。&rdo;
于是那人又抛过去一支。
&ldo;凤凰的呀?也给我一支呀!&rdo;那个四十来岁的,织毛衣的女人,放下了毛
衣。
那人瞟她一眼,嬉皮笑脸地说:&ldo;你又不会抽,犯的什么瘾啊!&rdo;
&ldo;你管我犯的什么瘾呢!&rdo;女人跳起来,将一盒烟抢了去。
那人从背后拦腰抱住女人,说:&ldo;不还给我,我可就把你按倒了!&rdo;
女人笑骂道:&ldo;你敢!你敢!你这兔崽子手往哪儿摸呀!&rdo;
于是他们全体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高叫:&ldo;按倒!按倒!&rdo;
另一个酸溜溜地大声说:&ldo;到底是抢烟啊,还是抢人啊!&rdo;
刘大文饶有兴趣地瞧着他们闹成一团,不无羡慕地说:&ldo;我要是能分配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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