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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第2页）

所谓&ldo;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rdo;。这一个肯定，那一个否定，

第三个否定之否定，争论得不亦乐乎。意中言下，都有那么点&ldo;煮酒论英雄&rdo;、

&ldo;粪土当年万户侯&rdo;、&ldo;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rdo;的当代弄潮儿气概。

小赵发誓般地说：&ldo;大哥，电工我是绝对不当了！我无论如何得奔个体。骑

着摩托车背着秤，又能花来又能挣！那什么精气神儿？&rdo;

严晓东几盅酒下肚，丢人嘴里一颗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嚼着说：&ldo;你这&lso;茅

台&rso;是冒牌货！&rdo;

画家笑笑，承认道：&ldo;是冒牌货。连我自己也是冒牌货。除了你们，没人欣

赏我的画。&rdo;

一心巴望&ldo;严老板&rdo;金口玉牙，封自己个柜前伙计的小赵说：&ldo;现如今，连

冒牌货也有冒牌的！猪往前拱，鸡往后刨，争名夺利，各有各的高招，谁也甭笑

话谁！&rdo;

于是&ldo;心有灵犀一点通&rdo;。

于是又干杯。

与画家告别，严晓东在小赵的搀扶之下，不辨东南西北地往家走。

&ldo;大哥，你过量了吧？&rdo;

&ldo;胡说，仨人喝一瓶假&lso;茅台&rso;我严晓东会过量？&rdo;

&ldo;假&lso;茅台&rso;那是酒精加水……&rdo;

&ldo;不加水也喝不醉我！&rdo;他一甩膀子，甩开小赵的搀扶。他的确没醉。只是

因为佐酒之物不对口，有点烧心。

一路没碰见个行人。夜风习习，吹来一阵凉爽，他头脑清醒了许多。眼前，

但见残垣断壁。那是一幢拆除得尚不彻底的旧楼废墟。一九八六年，不管人们怎

么说，城市毕竟还在迅速地发展着、建设着、变化着，而且无可争议地是朝崭新

的面貌变化着。

&ldo;咱们迷迷瞪瞪地走哪儿来了？&rdo;严晓东站定，四周瞅瞅，连盏路灯也没有。

马路对面，一片空旷。是&ldo;都市里的乡村&rdo;还没被都市征用的菜地。

&ldo;我……也不知道……&rdo;

突然，废墟间发出一声女性的惨痛的叫喊。

&ldo;你听！……&rdo;

&ldo;大哥，咱们快走！……&rdo;

又是一声叫喊，分明是被掐住了脖子拼命挣扎着叫喊出来的。

&ldo;大哥，别管闲事！&rdo;小赵拖他走。

&ldo;放开我！&rdo;他大吼一声。一种强烈的解危救难的英雄豪杰式的冲动，顿时

遍布他周身的每一根大小神经！城市，城市，你还算对得起我严晓东，终于给了

我一次作英雄人物的机会！这个机会叫我严晓东等得好苦！&ldo;白领倒爷&rdo;甚至有

些振奋地想。

他狠狠一掌将小赵推倒，如同一头凶猛的豹子，朝那片废墟冲跃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了结得极快。一个人持刀进攻他，搏斗中，那人哼一声，倒在

地上蹬蹬腿，不动了。只不过两三分钟之内的事情。

忠心耿耿的小赵逃走了。

全部英雄行为的意义是，一位可能不但会遭到强奸而且可能会遭到杀害的姑

娘得救了。

&ldo;妈的，装死！&rdo;

他踢歹徒一脚，啐一口，从断壁下扯起缩成一团、瑟瑟颤抖的姑娘。

他十分沮丧，那歹徒竞不是他的对手。自己连点轻伤都没受，太缺少刺激性。

两三分钟内的打斗一点也不过瘾，英雄主义色彩若有似无。简单到程式化概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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