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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第2页）

陈先生冲动地向她张开了双臂，然而扑人他怀中的并不是被停职反省的百花

玩具厂厂长，是他自己的女儿。

女儿对父亲说：&ldo;爸爸，我真替你高兴！&rdo;

随后，陈小姐拥抱着徐淑芳说：&ldo;按照西方的习惯，从今往后。

&lso;您&rso;对于我们就是&lso;你&rso;了！可能我和我的两位哥哥都将不习惯叫你母亲，

但我们都会特别尊敬你，并像我们的父亲一样亲爱你！&ldo;

陈先生幸福得落泪了，连连说：&ldo;退机票！退机票……&rdo;

徐淑芳也落泪了。她内心里大受感动，却并不怎样激动。她的眼泪与陈先生

的眼泪所表达的很不相同。

晚上，她来到了她的小叔子也是妹夫家中。当年的大院已不复存在，全院人

家都住上了楼房。

那一天是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二日。

那一天是她的小伟的生日。

他说：&ldo;姐，你来得正巧，帮我们包饺子吧！&rdo;

有时他随着妻子叫她姐，有时妻子随着他叫她嫂子。那本是怎么叫都有理的。

于是她就洗了手，帮他们包饺子。

他们的儿子躺在床上睡着，家里很安静。

她细致地包好了几个饺子，低声说：&ldo;我要结婚了。&rdo;

他们都停了手，有些不相信，以为她在开玩笑。

&ldo;真的。&rdo;

他问：&ldo;跟什么人？&rdo;

她低下头，拿起一个饺子皮儿，一边抹馅一边说：&ldo;跟那个美籍华人陈先生，

一星期后。&rdo;双手使劲‐捏，捏成一个工艺品似的饺子。

一阵沉默。

妹妹问：&ldo;那，我和立伟能参加你的婚礼吗？&rdo;

她说：&ldo;当然。谁比你们更有资格？&rdo;目光却望着她的小叔子。

而他说：&ldo;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rdo;走出屋去了。

一会儿，他进来后，仍一言不发地擀饺子皮儿，一个饺子皮儿快被擀透明了，

还擀。

&ldo;立伟，你怎么不说话？&rdo;

&ldo;我有点怕……&rdo;

&ldo;怕什么？&rdo;

&ldo;怕再也见不到嫂子了……&rdo;

&ldo;放心，嫂子还是你嫂子。我只想作陈先生的妻子，不想作美籍华人。&rdo;

他笑了。

她也笑了。

她包的饺子个个像工艺品，没有一个煮破的。

第十三章

1

婚礼由&ldo;侨联&rdo;代为操办，晚报于是有了头条新闻。通栏标题是&ldo;爱国华侨

觅知音，改革女性结良缘&rdo;。不乏祝贺之词，&ldo;在对外开放的大好形势之下，鹊

桥横架太平洋，多情伉俪一线牵&rdo;云云。

徐淑芳亲送部分请柬，也就是曲秀娟、姚守义、吴茵、严晓东、姚玉慧、夏

律师，再加上自己的妹妹和小叔子等人而已。

她本不愿请王志松，几经考虑，最终还是将他的名字写上了请柬。是将他的

名字和吴茵的名字分开写的，一人一份。

她想：来不来在他，不看僧面看佛面。尽管她已很瞧不起他，但他目前毕竟

还是吴茵的丈夫。实际上她已不将他看成吴茵的丈夫了。他留在她心中的最后的

情愫也早已荡然无存了。她希望他能在自己的婚礼上反省到，他们没有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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