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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金司耐着性子示意众人安静，倾身问傅三姝，&ldo;你方才说，炎卿投靠了谬帝?可否当真?&rdo;

未待傅三姝回答，林芝遥骂道，&ldo;放屁!你丫的才投靠了谬帝!敢不敢再污蔑一次?我宰了你!!!&rdo;林芝遥拳打脚踢，往傅三姝挥去，小椫连忙拉住她，抱住她，才不让她靠近傅三姝。

&ldo;安静!&rdo;

众人皆是一惊，林芝遥噤若寒蝉，全身僵住。

那声命令并非来自司命金司，而是来自炎卿之口。

林芝遥在他人面前何等泼皮无赖，或是顽劣洒脱，任性放肆，小椫皆有领教。但在炎卿面前，必然只有一种姿态‐‐端庄矜持。

就如同另一个人附身了一般，林芝遥退回到殿外，一声不吭。

金司揉了揉眉心，柔声道，&ldo;傅使徒，你先说说你的证据。&rdo;

傅三姝缓缓起身，转身示意殿外。一使徒押着一邋遢男子从众人身旁穿过，来到殿内，令其跪在众人面前。

金司扫了男子一眼，道，&ldo;这人是谁?&rdo;

傅三姝笑而不语，男子哆嗦着抬起头，看向炎卿，轻声道，&ldo;沈姑娘……是我。&rdo;

众人一片惊呼，炎卿本人名为沈棠华，原大楚皇后贴身婢女，当年在堕魔人之祸战役中表现突出，后来更是青云直上，成为了五行殿火系掌门，众星捧月的炎卿大人，如今这天下间有几人能称其为&ldo;沈姑娘&rdo;呢?

即便是如今分裂出来的东楚皇帝德宇帝，也得尊称她一声炎卿大人，更何况眼下这个邋遢不堪的男子?

炎卿面容平静，瞪着空气，一分眼神也没分给跪在地上的这人。

男子倒有些识趣，看向一旁的傅三姝。傅三姝抱拳禀奏，&ldo;司命，此人乃南越前朝宰相，秦相爷，贡王兵变后一直逃亡在外，在京都街头沿街乞讨，还曾向人打听过炎卿大人的消息。&rdo;

有人惊呼，南越前朝宰相怎么会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亦有人腹诽，沿街乞讨还不忘打听炎卿的消息，这莫非是仰慕者才做得出来的痴□□?可这样一想，马上又给否定掉了，瞧着炎卿一大把年纪，怎么看也不像跟桃花沾边的，连烂桃花都不沾边!

小椫也忍不住惊叹，当初新阳城的秦府何等风光，圭石僧人就是凭借秦相爷的推荐成为了皇帝陛下的座上宾，如今秦相竟然落到这般地步?

当初他们几人离开新阳的时候，贡王初登皇位，首先做的事情就是清理前朝奸匿之臣，而秦相不仅荒淫无道，助纣为虐，又跟堕魔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小椫就是被他府中出没的堕魔人所伤所以才来到洛水的，兰屏当初追查他无果，没想到眼下竟能在此等场景下碰到他。

&ldo;这跟炎卿有什么关系呢?&rdo;金司道。

傅三姝看了一眼秦相，冷声道，&ldo;说吧。&rdo;

秦相道，&ldo;沈姑娘……&rdo;

&ldo;放肆!&rdo;又是一道凌厉的女声，但这次打断他说话的是曲伶伶，她与冰彤站在林芝遥对面，脸上表情说不出地难看，她咬牙道，&ldo;沈姑娘是你叫的吗?嘴巴给我放尊重点，叫我师傅炎卿大人，听明白没有!&rdo;

秦相哆嗦着点头，头几乎快磕到地上了。殿外聚集的众使徒稍有些不耐烦，好好的戏被一次次地打断，看热闹的心都扫了兴，于是有人嚷了回去，&ldo;到底让不让人家说话啊，炎卿大人难道没个姓氏吗?称呼一下旧名如何了?&rdo;

一来二去，殿外又吵了起来，小椫注意着林芝遥的脸色，又上前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林芝遥手心已沁出一层微汗，想必面对眼前嘈杂无礼的情形忍得很是艰苦。

金司示意众人安静，脸上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语调也有些上扬，有些不耐烦道，&ldo;所有人都别再说话了，傅使徒，你来把话一次性说清楚。&rdo;

傅三姝颔首道，&ldo;使徒在京都期间，偶然听说有个乞丐曾打听过炎卿大人的消息，这便找到了这位秦相。这位秦相爷在南越担任宰相的作风，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南越国力一年不如一年，跟这位无恶不作的昏庸宰相脱不了关系，而且，听说他府里有藏匿堕魔人，专门帮他清理一些跟他作对的政治对手，确保他在南越朝政一手遮天的地步，使徒觉得此事蹊跷，涉及到炎卿和堕魔人，定要彻查到底。&rdo;

炎卿闻言微微侧目。

&ldo;不查还好，这一查才发现，原来这位秦相爷在南越多年的恶劣行径，都是受炎卿所指示的，连那位替秦相办事的堕魔人，也都是炎卿安插的。&rdo;

&ldo;满口胡言!&rdo;炎卿身体一僵，怒目而视，瞪着傅三姝似乎要将其大卸八块。

傅三姝冷笑道，&ldo;师傅，您别激动，您一激动脸上的妆要脱了，使徒究竟有没有胡言乱语，让这位秦相爷作证便是。&rdo;

秦相惶恐地瞥了炎卿一眼，道，&ldo;沈……炎卿大……大人，我，我依了您的吩咐……这位使徒说她是您的弟子，我以为她是您安排来的人……&rdo;

炎卿漠然道，&ldo;我不认识此人。&rdo;

殿外有人小声道，&ldo;是啊，炎卿大人怎么会认识这么肮脏的人呢?&rdo;

有人答曰，&ldo;可人家是秦相爷，是最近才沦落为乞丐变成这副模样的，原来也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rdo;

&ldo;难道变脏了就不认识了吗?&rdo;

&ldo;哎，你重点搞错了，关键是他说炎卿指使他祸害国政哎!&rdo;

&ldo;她原来不是大楚婢女吗?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为了她的故国?&rdo;

……

金司皱眉，问秦相，&ldo;方才，傅使徒所说的，是否属实?&rdo;

秦相犹疑地扫了一眼殿上几位掌门和使者，最后将目光放在最为和蔼最让人安心的土役身上，定了定气，道了声是。

金司侧首问炎卿，&ldo;炎卿，你如何解释?&rdo;

炎卿冷笑道，&ldo;我根本不认识此人，让我如何解释?&rdo;

即便殿外众人对她议论纷纷，炎卿依然可以端坐席上，漠然处之，傲气凌人，令人心生敬意，这便是炎卿高贵之处。

金司道，&ldo;傅使徒，我知你此趟出行不易，中间经历曲折，有不少发现，但作为此次审判的司命，我提醒你一点，秦相爷这般狡猾奸诈之人，他说的话不足为信，你可否有更令人信服的证据拿出来?&rdo;

傅三姝颔首，谴走秦相，肃然道，&ldo;使徒的第二件证据，跟禾黍乡的村民有关。&rdo;

闻言，炎卿偏过头，冷冷地看着傅三姝。禾黍乡是炎卿出生地，三十二姬弹唱中也出现过这名字，与故乡村民有关，怪不得能引起炎卿关注了。

&ldo;使徒此次擒获的堕魔人，十有八九是禾黍乡的村民所变，禾黍乡本是京都附近最富饶的乡地之一，虽有少数被强征入伍者，但大部分村民都能自足，衣食无忧，本不可能出现堕魔的情况。&rdo;

&ldo;但如今禾黍乡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了堕魔人残杀后的痕迹，以及传播谬帝信仰的符号。使徒在一片残骸中，找到了一样东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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