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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ldo;我想&rdo;方宇清呆呆地站在原地里，似失神了一般。

时隔几日，正值园内花开正盛，园主方宇清匆匆收拾了一番，准备上山寻物而去。

方宇清近来心神不宁，自从见了那元家女子，无时无刻不记挂心上。他多方托人说亲，元雪沁却总不允诺。

元雪沁随祖母生活，祖母凡事依她。方宇清见婚事不成，心中郁闷不已。

今日，他突然想起已有些日子不曾去得山上，于是背好了竹篓，迈步走出了桃园。方宇清一路行来，不见一人。

他行至山腰处，忽见着一位貌似道者之人。

方宇清上前搭话，道：&ldo;敢问先生亦有兴致一游这龙山不成？&rdo;听后，道者大笑道：&ldo;此山颇具灵气。我今日云游至此，心为这山中景色牵绊，人却忽而至这山腰处，你说怪也不怪？&rdo;方宇清观他如此，念起了自己的心事，便上前请道：&ldo;先生，我知您是大智者。在下方宇清，安庆府大龙山人氏，有事相请先生。&rdo;道者听闻，仔细看过方宇清，&ldo;道人钱江，浙江人氏。今日到此，见你甚觉有缘，正所谓友者可遇不可求，你有何烦心之事，尽可告之。&rdo;方宇清甚喜，指着山下，说：&ldo;那便是在下的住处。先生如若不弃，请至园内一叙。&rdo;&ldo;也罢！难得清雅之地，在此小留也不碍事。请！&rdo;钱江与方宇清一路说笑，好似相识已久。

（2）钱江桃园言表心事聂翁

正待方宇清与钱江园内闲聊时，见一人而至。那人擦着额上的汗珠，看园内另有他人，忙止住了话语。

方宇清见此，笑道：&ldo;江流兄到此，所为何事？&rdo;

他见来者欲言又止，于是近前说道：&ldo;江流兄，有话但说无妨。先生乃大才之人，有事的话，正好请教先生。&rdo;

&ldo;噢，在下聂江流，龙山本地人氏。闻先生高雅，幸会！&rdo;&ldo;唯见长江天际流，好个景象！&rdo;钱江叹道。&ldo;在下生于长江之畔，家父乃秀才出身，颇爱山水之景，故而唤得此名。&rdo;&ldo;山曰龙山，水乃长江，这一山一水，甚得天地精华。山水相映，物谷丰登，实乃民之富矣！&rdo;钱江望山而叹。&ldo;先生所言甚是。不知江流兄到此，所为何事？&rdo;方宇清看过钱江，问道。&ldo;宇清兄，是为你的亲事。前些日子，你托愚兄请你玉娟嫂子为你向那元家姑娘提亲，你嫂子因与元姑娘先前相识，又因那元家妹子的亲事颇不一般，故你嫂子先是不允；但后来，她经不住愚兄再三相说，终肯答应为弟保媒。我见此事有些端倪，所以前来告知贤弟。&rdo;&ldo;真的？嫂子最善言语，此地再无人能及了。多谢兄长。&rdo;钱江闻后，笑道：&ldo;姻字终有缘，看来你大喜将至啊。&rdo;方宇清心中喜悦之情流露眉宇，道了句：&ldo;先生，在下去趟街市。劳江流兄留陪先生，我速去速回。&rdo;言罢，出了桃园。

&ldo;方才，见江流贤弟言及元姑娘，颇显得在意，难道，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rdo;&ldo;这先生好眼力。实不相瞒，早在先前，自从我与元姑娘结亲之后，中途出了差错，竟使这段姻缘付之东流。说来，感叹天意弄人啊。那时，娘子玉娟是我与元姑娘的牵线红娘。眼见着婚事将成，就在迎娶她那天，忽遇龙山灵狐拦轿。这本也没有什么的，但家父不知为何说此女不可娶。家父之命实不敢违。后又在他人撮合下，娶了玉娟妹子。唉！倒是我负了元家姑娘。&rdo;&ldo;那贤弟可曾为此事怨过令尊？&rdo;&ldo;事后想来，也是家父的一片苦心。家父其实不想让他人对此说三道四。爹曾说过，白狐拦亲是一奇事，一旦应在我聂氏一门，从此人人相传，到时，整个龙山都会知晓我聂家了。父亲说，树大招风，名声在外，难免不招事端。因而，便退去了此门亲事。&rdo;&ldo;想不到，令尊行事如此谨慎忍耐。不过，令尊心中或有苦衷。&rdo;&ldo;这倒不得而知。只是，元姑娘后来几次也未到夫家，都与白狐拦轿有关。乡亲见我聂家遇到此事退亲，却也都退了亲。说起来，我很是对不住元家妹子；就连我爹也说，我聂门实在亏欠元姑娘。&rdo;&ldo;所以，你见宇清贤弟想娶那元家姑娘，便情愿出力促成他二人婚事。也是难为你了。&rdo;&ldo;但愿元姑娘不要怨我才好。玉娟妹子也不想见她至今孤身一人，因而思前想后，决定替宇清兄前去说亲。倘若此事得成，说明元姑娘并无怨气在心，那我与玉娟妹子也会心里稍安了，也可将此事忘却不提。其实，我待宇清犹如亲弟，与他相处从来无隙。我深知宇清，他从不介意先前之事，所以娘子玉娟才能替他说媒。&rdo;&ldo;难得如此啊。&rdo;钱江言后，一番叹息。

有一会，钱江闭目仰天，道：&ldo;听贤弟方才说起，令尊乃秀才出身，但不知，令尊为何不于当朝入仕，搏得功名？&rdo;&ldo;这家父也曾有此想法。父亲有一至交，乃龙山村东朱伯言朱兄之父。那时，朱伯父染病，不久离世，家父甚悲。朱伯父走后，留下朱兄年幼，父亲便视朱兄犹如亲生一般。自此，也不见父亲提这入仕之事了。我那时尚小，待我年纪稍长，几番询问父亲，家父总是一笑了之，看来并无遗憾。&rdo;&ldo;原来如此。&rdo;钱江深深叹了一气。

&ldo;听宇清兄方说先生大才，那为何先生不入仕途，以成就先生腹中之才？&rdo;钱江听后，大笑道：&ldo;智者当遇明主而竭力辅之，岂能委身屈才！&rdo;&ldo;那敢问先生，何为明主？&rdo;钱江微微闭目，说道：&ldo;明主心纳民众，目视天下，明辨善断而又听得贤士之言。若得明主之世，则为万民之幸！&rdo;&ldo;听先生所言，何为明主之世？&rdo;钱江眼观龙山，感慨而言：&ldo;我所谓明主之世，先者，倡兴良文，育人思想，以法令定事，而不可随意更改；再者，人心思齐，心向信道。但我虑，凡事皆有限度，众人之中亦不乏无理生事者，他们趋小利不讲仁义，此时，为官者应恢复官之本威，育民于善，否则，必会有害法度威严，令他事受损。但凡明主之世，民心足，事可成！&rdo;&ldo;听闻先生所言，在下获益匪浅。&rdo;&ldo;唉！&rdo;钱江眼中深藏忧虑。&ldo;先生怎会如此叹息？&rdo;&ldo;你可知，当今之世，最缺的是什么？&rdo;&ldo;世之大，所缺不在少数。先生倒是说说看。&rdo;&ldo;世间人心不一，依我之见，就是少了这最缺之物。若有人能将这最缺之物给予众人，则必能一呼百应。众人若能有共同信道，则必能万心归一，何虑事之不成？！&rdo;&ldo;信道之物?&rdo;聂江流显得惊讶。&ldo;贤弟，人必定要有所信，否则就如世间漂浮之物，总会觉得缺少了什么。&rdo;&ldo;那信道可有好坏之分?&rdo;钱江听后，笑道：&ldo;若众人愿意信它，并为之践行不辍，暂且不论好与坏，只对提出信道者而言，若能使人心归一，天下太平而无纷争，则也是功德无量了。需知，天下纷争的根源正在于万众所信不一而使得人心不一所致。&rdo;&ldo;先生之言，江流明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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