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议了人家?”
“尚未。”
“瞧我,怎该问你一个女娃娃这样的话!”
福安长公主目光远眺,勾起唇角道:“真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康宁撇嘴,轻声嘟囔:“招蜂引蝶的花吧。”
靖安长公主眉头一蹙。
福安长公主捏了她的脸一下,“胡说什么你!”
“阿娘,康宁哪里是如说,若不是她,许哥哥怎会……”
“住口!”
福安长公主面色一凛。
旁的也就罢了,可许威的事是圣人亲自定夺下来的,在结案的那一刻,便已容不得他人置喙。
康宁郡主见自己的母亲是真恼了,也不敢再多言,瞪了一眼沈甄,回头继续看马球赛。
晋朝的马球赛采用的是“计筹式”,一球算一筹,两队人马,哪个队先夺得二十筹,就算哪个队赢。
一匹匹骏马在眼前飞过,球杆相撞,彩漆描图的马球在空中飞舞。
“进了!”
“又进了!”
“随钰!你行不行!不行你换我来!”
不一会儿,陆宴的马撞了随钰的马,反手一击,夺了第二十筹。
一时间,鼓乐声、马蹄声、欢呼声几乎要都要穿破了人的耳朵。
随钰坠马,起身之时一边拍打衣襟,一边怒骂道:“陆时砚你半分情面都不给我留!”
陆宴轻笑,也不知随钰又说了甚,惹得陆三郎回头对着女眷看了一眼。
那双惑人的桃花眼沾了笑意,没了往日疏离的清冷,立即添了几分风流之意。
何为真正的风流呢?
闭眼上,且听周围那狂狼的心跳声便是。
沈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心里起码冷嗤三声。
一场马球赛终了,许皇后将沈甄和许意清安置在隔壁的凉亭里,紧接着又与其他的内命妇说气话来。
孟素兮闻了闻指尖的余香,再三纠结后,还是倾身在许后身边耳语了一番。
许后目光一滞,下意识地看了长公主一眼,轻声道:“天有些凉了,孟昭容同我去竹蔓阁里头添件衣衫吧。”
闻言,靖安长公主若无其事地继续品茶,在许后离开后,给身边的嬷嬷使了眼神。
走进竹蔓阁后,孟素兮低声将去年十月的事又说了一遍。
许皇后的目光不怒自威,她冷声道:“此事你可确定?”
“臣妾不敢确定。”
孟素兮咬了咬唇,道:“臣妾听闻沈氏女在西市还有间香粉铺子,她调香的水平高于臣妾,也有可能是臣妾多虑了。”
“但有一点,臣妾可以确认。”
“说。”
“方才沈氏女的香包里,并无特殊的香料,可那股香气在她身上却依稀还能闻得见。”
“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她身上自有的香气?”
“臣妾不敢确实。”
许皇后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食指尖,深吸了一口气。
说不震惊,这是不可能的。
陆宴,沈甄。
因着镇国公府与云阳侯府昔日并无往来,她真真是没将两人往那处想,即便想了,也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但不得不说,眼下若是将两人放在一处重新思考,很多事突然便能说得通了。
比如,陆宴为何会在那日早朝上替沈文祁说话;比如,孙宓为何会在京兆府挨了板子;比如,楚旬为何会成了沈甄的讼师;比如长公主那日为何会出现在西市的百香阁;比如许威被夜袭;京兆府为何不审理此事……
再比如,去年十月,她明明没有收到沈家女出城的消息,可沈甄偏偏就是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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