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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ldo;因为那是心意嘛。&rdo;明玥认真回答他,脸红红的,&ldo;不过我后来也不知道把它放到哪里去了,现在才找出来。&rdo;她有些忘性大,也有些丢三落四,说出来很让她羞愧。

明玥是个特别重感情的姑娘,周自恒知道,但现在看着这满当当的一盒子褪色的糖纸,他才知道她有多用心去呵护别人的心意。

周自恒拍她脑袋:&ldo;还是丢掉吧,会招虫子的。&rdo;

&ldo;我想把它洗一下,糖纸留作纪念。&rdo;明玥说。

周自恒和她一起洗糖纸,最后拿了一块回家。

糖纸是用玻璃纸做的,晶莹剔透,放在阳光下还能反she五彩的光,周自恒捧着块小糖纸,高兴地转圈。

&ldo;瞧这傻样!&rdo;周冲在新家的大门口抽烟,时不时掸掸烟灰,他看儿子在明家忙上忙下,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心酸,直嗷嗷道,&ldo;这也不知道给谁养的傻儿子。&rdo;

&ldo;有其父必有其子。&rdo;周自恒把糖纸揣在兜里,回他一句。

诶嘿!周冲乐了,把才燃了半截的烟头捻熄在烟灰缸里,朝儿子招招手,挤眉弄眼道:&ldo;你对明家事这么伤心,等你长大了,要么把明玥娶回家,要么就上门做人家女婿,怎么样?&rdo;

这话说到周自恒心坎里。

早些年,小区里的街坊邻居总说明玥是他小媳妇,等到年岁渐长,这样的玩笑话就没人再说了。

周自恒如今倒挺喜欢这样的言语的。

每每听闻,就像一块饴糖在嘴里化开,绵绵细细的滋味让他觉得江南的每一处景象都变得生动。

但周冲此时正儿八经地说破,让周自恒很是羞囧。

周冲搓搓手,又道:&ldo;我看这南城里,再没有比小月亮更好看的小姑娘了,怎么,你不愿意?&rdo;他往年就有同明岱川做儿女亲家的念头,那时候是看明玥暖心,等到明玥年岁渐长,他就觉得,儿子有个青梅,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他到这样的岁数,看倦花月春风,最是羡慕年少的纯真感情,他希望儿子能拥有。

大抵世界上的父亲,都希望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儿子面前吧。

周自恒不知道周冲心事,哼哧哼哧地说了句:&ldo;我当然愿意。&rdo;便快步跑回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长在江南水乡,他的眉眼被晕染出好看的色泽,只有一对刀裁般的浓眉,高高的扬起,与周冲仿佛。

周冲看他少年情窦初开的模样,想起幼年时候的自己,但他不似周自恒,有还算完满的童年,他的童年,在冰天冻地的莽莽雪山里,万籁俱寂才是冬天真正的内里。

连着几场夏季晚雨过后,便又是一年的九月了。

南城上下,垂岸杨柳被洗的透碧,秦淮河水涨了一阶,青石铺就的码头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在阳光下,每当黄昏薄暮,落日沉入水面,天上地下只余下一片冥冥的紫色时,画舫就从桥底伴着歌女的艳曲悠悠而至。

桥边总有年轻的少男少女,并排着走。

有些胆子大的,会拉着手;胆子小一些的,则只会肩并肩;再害羞一些的,便会隔个半米远,但眼睛里的情意是做不了假的,缠缠绵绵的,像是南方的雨丝。

周自恒会时不时来这小桥上走一走,或者站在桥边看看,他有时候会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牵着明玥的手,一起走在这桥上。

这一年明玥生日,周自恒送了一个手工做的泥偶娃娃送给她。

泥偶娃娃穿大红色旗袍,头发挽起,周自恒觉得它的大眼同明玥有几分相似。

明玥把自己做的蛋糕送给周自恒,又拿着泥偶娃娃细细地看,她显然很喜欢这个礼物,爱不释手。

&ldo;我好像见过它,在南城老城,不过我记得是有一对。&rdo;明玥看了半天,忽而问道。

他们站在阳台,大厅里传来交谈的欢颜笑语,明玥这一次生日宴做得很大,同乔迁新房的喜宴一道。

明玥离他很近。她今天穿粉紫色的蓬蓬裙,不知道是不是装扮过,身上时不时有香气飘来。

周自恒的后背渗出细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夜风的冰凉,但这凉意,能让他脸色正常些,不那么cháo红。他强作镇定地抬起头,挺起胸膛,道:&ldo;是吗?我怎么不知道。&rdo;他又用一贯的骄矜语气,说:&ldo;反正我买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了,我觉得它好看,才送给你的,你不能不喜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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