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着季珩的铁笼在百米开外紧挨石壁的高空,严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面色苍白,浑身血污的男人,那男人也看到了他看他走进来,有些不稳地慢慢站起来,直直地看着他。
严潼也不回避他的眼神,甚至还微微提了嘴角,笑意冰凉的回望过去。
两人谁也没有先说话,严潼顺着台阶一步步向他走去。
他看着铁笼里的那个男人,眉眼清冷,纵使一身血污也挺直了脊梁,摆出一副纤尘不染不近凡俗的样子。
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百年前是这副孤傲清冷模样,百年后也摆着一张寡淡冷漠的脸。
百年恩仇,此时此刻,他竟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看着铁笼里清瘦的男人,他居然只想到: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他和季珩,已经一百年没有见过了。
昨日种种,大多已经烟消云散。
严潼以为,从妖渊里出来,前尘种种于他而言就是上辈子的事,他不会再在意,不会再回头。
可是当他看到这个男人清清冷冷一双眼时,他才悲哀的发现,他什么都没忘。
虽然结局惨淡狼狈,但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一颦一笑乃至耳垂上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十年朝暮,早已刻进身体的每一寸骨肉。
严潼脸上挂笑,眼中阴沉,垂了垂眸,下颌轻抬,已是一副倨傲无双模样:“衡君仙尊,许久不见。”
季珩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如果严潼细看,就会发现他整个身体都在细微的颤抖。
可是严潼现在虽然面上沉稳,心中也早已翻江倒海,根本发现不了季珩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季珩微皱了眉看着他。
严潼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火气。
这个人总是这样,永远一副清冷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入不了他的心。
百年前冷冷淡淡将他封入妖渊,百年后看见他成了魔域尊主还是这副样子。
就像看着一个死物,对方的喜怒哀乐在他看来都极其可笑。
“怎么,衡君仙尊失算了?没想到昔日自己亲手处决的妖物今日不但没死,还坐上了魔域尊主的位置?”严潼半眯了眼,冷冷地打量着季珩。
“没有。”严潼看见那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低了低头,声音很低,因为这两个字说的分外艰难,听起来竟有些咬牙切齿。
“没有?”严潼嗤笑一声,“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大逆不道,还是没有想到堂堂衡君仙尊居然教出了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季珩垂下的眼睫颤动着,他还是没有说话,所以这次连严潼都注意到了他的反常。
严潼想起他身上的伤,虽然他并不认为衡君仙尊会受不了区区岩浆炙烤,但看着他这副样子,还是下意识的在季珩的铁笼周围布下一个防护结界。
他没有忘记这个人,连护着他都已经成了本能。
可是结界并没有缓解季珩越来越苍白的脸色,那人眼睛也爬上了血红。
严潼看着他,眉蹙得越来越深。
骨佘说过季珩体内灵力紊乱,看他现在的样子,难道是练功出了岔子?
季珩抬起头来看向严潼,两人目光相撞,皆是一愣。
季珩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有些遭,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了内府之中横冲直撞的灵力。
严潼也皱着眉移开了眼睛。
随即又想到季珩即使在练功出了岔子这样紧要的关头,也不忘对他下天下追杀令,甚至还不惜孤身闯魔域,心中就一片躁郁。
季珩到底有多恨他?
心里这样想着,口气也就越发不善:“就凭你这样也想杀我?衡君仙尊,你莫不是太小看我了。还是你以为,我还是百年前那个毛头小子,是你可以任意斩杀的小弟子?”
“不是……为杀你而来。”严潼每说一句,季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而他吐出的每一个字,真的有种艰难的味道了。
严潼看着他,心中越来越烦躁,语气也冷硬不少:“衡君仙尊,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也没工夫陪你叙旧。
如果你还有力气还有心力要审我杀我,尽管告诉这寒冥之地的任何人,魔域尊主严潼,奉陪到底。”说罢转身欲走。
刚走下两阶台阶,季珩的声音再次在背后响起,清冷中是明显的急促哀伤,但说出的话却让严潼觉得荒唐至极,甚至有些怀疑衡君仙尊这副壳子里是不是换了人。
季珩说:“严潼,跟我回青穹顶,成婚。”
这荒唐无稽的一句话从冷情冷心的衡君仙尊说出,连进门以后就躲在门边不肯靠近季珩的赤将都是一呆,继而几步窜到了严潼身边,睁大了眼睛瞧着铁笼里的男人。
严潼闻言转过身,挑着眉冷冷地看着季珩,看了一会儿,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随后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俯后仰眼中含泪:“你……疯了?!季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跟一个男人成婚?还是你最痛恨,亲手封印入妖渊的妖物?”
他又把季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嘴边始终挂着讽刺的笑:“衡君仙尊,青穹顶的心法,没有迷人心智的能力吧?你看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季珩闭了闭眼,眼中血红慢慢褪了下去,他定定地看着严潼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道:“你我百年前就有婚约,早就该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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