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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敖羽点头，叹了口气，&ldo;是啊，身为女子……&rdo;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目光望向那颗桃树，整个人静止了一般。

禾转头看去，心头一紧，那一树桃花纷纷扬扬，宛如桃色冬雪翩然下落，分明是在凋败。

&ldo;千叶!&rdo;二人正沉浸在震惊之中，孟婆就飞身冲到了树下。

那偌大的桃树，不久前还枝繁叶茂，现在竟开始枯黄起来，桃瓣也纷扬而下杂乱无章。

千叶从树干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到孟婆面前，一手撑着树干，一手捂着心口，嘴角笑意并未褪减分毫。

&ldo;你小子，没事吧?&rdo;孟婆愣住了，刚刚那一瞬看到桃树枯萎，并不觉得惊喜，反而心慌至极。

&ldo;没事，没事。&rdo;千叶靠上树干，将那只手空出来，放到孟婆脑后，笑道，&ldo;不过可能真的要为你的终身大事献身了。&rdo;

说完这些，脚下一软，在摔倒之前，调动了心里的莫大勇气，将孟婆揽进怀里。下颌枕在她的肩头，才勉强站正身子。

孟婆一愣，却没躲开，任他这样搂着，又担心这个拥抱就算作告别，伸手反抱回去，攥紧他背后的衣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低声道：&ldo;千叶?&rdo;

千叶那只揽着她的手，已经逐渐出现了裂痕，细嫩的皮肤开始腐败枯黄，随之而来的，是钻心刺骨的疼。

他自知，他时间不多了。

&ldo;你不要哭。&rdo;千叶埋着头，忍耐着语气中的不安。&ldo;我在呢。&rdo;

孟婆的眼泪已经将他的前襟打湿了，却还是咬牙道：&ldo;我没哭。&rdo;

千叶轻笑一声，&ldo;果然是没良心啊，我都要枯死了，连哭一下都不肯吗?&rdo;

孟婆听见这话，心里的难过再也忍受不住了，竟真地放声哭了起来。

&ldo;孟婆对他有情。&rdo;敖羽低声道。

禾嗤笑一声：&ldo;明眼人都看得出来。&rdo;

&ldo;明眼人?我这老眼昏花都看得出来。&rdo;二人顺着声音看去，阎王正拄着拐杖走来，对着孟婆那方高喊：&ldo;你，别哭了，我在阎罗殿都听见了。&rdo;

孟婆正伤心着，根本没听到阎王说话。禾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肌肤也布满了沟壑，宛如一个耄耋老翁。道：&ldo;阎君来了。&rdo;

孟婆这才抽抽搭搭地转回头，&ldo;阎君你救他，我给你做永生永世的孟婆。&rdo;

这坚决的语气，禾甚至觉得她是一时冲动，才做出的决定，语调喑哑缓缓道：&ldo;你等的那个人来了，何必为我……&rdo;

他不说了，孟婆肩头一热，飘来一阵腥气，反手摸向千叶的嘴角，粗糙的皮肤间是一阵湿润，将手拿回眼前，果不其然地嫣红一片。

&ldo;你反悔了?不等了?&rdo;阎君走到近前，双手搭在拐杖的骷髅头骨上，前倾着身子问道。

&ldo;不等了，早就不想等了。&rdo;阎王听见这个回答，微微一怔，后边那一句倒有些出乎意料。

&ldo;你可是等了那人七百年啊。&rdo;

&ldo;不等了，你救他。&rdo;

&ldo;真不等了?&rdo;阎王食指扣着那头骨，再问：&ldo;当年你态度十分坚定啊。&rdo;

&ldo;不等了，救他!&rdo;

孟婆几乎是吼出来的，若说之前有一时冲动的嫌疑，那此时便是三思之后理智的决定。

理智地如同发了疯。

&ldo;真……&rdo;

&ldo;都说了让你救我，你这非断我姻缘吗?&rdo;脖颈处再次传来温暖的呼吸，千叶的声音也正常了起来。

&ldo;啧，我这不是救了吗?&rdo;阎君摇着头，浑浊不清的眼睛里却流淌着清晰地笑意。

那已经枯萎的桃树又长出了新叶，凋败的花瓣也依然还在飘落，此时的桃树边开边谢，景致奇特。

孟婆站起身，仰头看那些长出来的新芽，忽觉身子一暖，跌入到一个怀抱当中。

接着额头被身后人用手指戳的生疼，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缓缓道：&ldo;你可不能后悔。&rdo;

&ldo;我已经开始……&rdo;

&ldo;唔!&rdo;

后话被堵回唇齿之间，血腥的气味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布满口腔每个角落的花香，温柔地，小心翼翼地掠夺。

阎王掩面，化成烟气消失在了空气中，留下一句，&ldo;说好了啊，永生永世做孟婆。&rdo;

敖羽下意识地伸手遮住禾的眼睛，&ldo;小孩子不要看这种东西，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do;

禾没有拿开他的手，却握住他的肩膀将脸贴近，直到鼻尖相抵，才道：&ldo;我比你大将近三千五百岁，我的太子殿下，你叫谁小孩子呢?&rdo;

敖羽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过来，立刻慌张地收回手，扯起禾的衣领，&ldo;走!回天宫复命。&rdo;

&ldo;得先回北漠荒丘交代一下。&rdo;禾没挣扎，弯下身，笑意盈盈地任他扯着。

&ldo;知道!&rdo;敖羽手上的力又添了几分。

灼灼桃花纷扬而落，千叶伸手摘下孟婆发间的花瓣，四目相对便陷入了那方温婉碧波。

&ldo;都怪我长得太好，这花瓣太过繁茂，都快要将你埋起来了。&rdo;

孟婆将脸埋进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伴着些许的羞涩，一时间涌进心头，还有些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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