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西塘镇往西北走一百多里,是龙溪镇。
阿莲与月牙儿带着小团圆,清早乘一辆四轮马车自西塘出发,晚饭前便到了龙溪。
夜间在龙溪镇一家客栈投宿。
第二日清晨,雇两乘小轿,来至翠筠山脚溪水边。
孩子的小脸烧得通红,呼吸紧促,眼睛一直闭着。
翠筠山万竿碧竹,溪涧清冽,二人无心观赏秀丽景致,沿石阶匆匆上山。
拢翠庵依旧清幽静谧,一尘不染。
见有人进了山门,小尼姑智能放下扫帚,迎上来,“二位施主有何贵干?”
月牙儿把孩子看与智能,阿莲气喘吁吁,“静虚师太可在庵里,孩子病了十多天,终不见好,而且越发沉重,特求师太救我女儿。”
智能轻声说道:“二施主随我来。”
智能前面带路,穿花渡柳,来至禅房门前。
“二位施主,稍等。”智能进了禅房,片刻出来唤二人进去。
静虚师太容颜姣好,面目安静。
她抓住孩子小手,细细地端详一会儿,然后又把手伸进孩子的衣服里,在胸前轻轻地搓揉几下。
“智能,把银针取过来。”
智能从香案上取过一个精致的皮囊,静虚师太展开皮囊,里面装着几十枝粗细不同的银针。
静虚师太挑了一枝银针,月牙儿、阿莲眼前银光一闪,银针已隔着衣服刺进小团圆胸口。二人同时惊叫一声,静虚师太微笑着对二人说:“别害怕,一会儿孩子就舒服了。”
静虚师太问阿莲:“你是孩子母亲?”
阿莲点头称是。
“姑娘你把孩子抱紧,妈妈把孩子的嘴巴掰开。”静虚师太声音温和。
阿莲用两手拇指刚把小团圆嘴巴掰开,又是银光一闪,静虚师太竟趁阿莲和月牙儿没注意,银针从小团圆的张开的嘴刺进嗓子里,师太飞快拨出银针,小团圆哇地哭出声来。
阿莲喜极而泣,“师太,她已经三天没出声了......”
静虚师太的笑容,那么自信,又是那么让人信任。
“还好,来得及时,孩子的病已经很重了。”
一股黑浓血汁从小团圆嘴里流出来,静虚师太点了点头,“姑娘让孩子面朝下,把嘴里的血流尽,别害怕,现在她舒服多了,我去给孩子取药。”
静虚师太转身走出禅房,没有一点声响。
待静虚师太返回禅房,小团圆已经睁开眼,好奇地环顾四周。
阿莲扑通跪在静虚师太面前,千恩万谢。
静虚师太扶起阿莲,“听施主口音,不是龙溪人吧。”
阿莲点头,“我们从西塘来。”
静虚师太把药递给阿莲,“给孩子带三天药,每日吃两顿,开水冲服即可。”
月牙儿一脸泪水,“师太,孩子没事了吗?”
“没事了,回去按时吃药就行。”
“师太,她,她刚断了奶,就病成这样。”月牙儿哭着说。
静虚师太柔和的目光落在月牙儿脸上,“这和她的病没关系,吃饭更好。”
月牙儿长长舒了口气,“老天呀,我差点成了千古罪人。”
师太轻声说:“二位施主,恕贫僧无礼,你们请回吧。”
阿莲从包袱掏出一袋银元,“师太,这是一百块银元,请您收下。”
静虚师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女施主,这个从不曾有,请施主收好。”
智能跑过来,把阿莲的钱袋塞进包袱,“师父给人看病,都不收钱的,二位请。”
阿莲不知如何是好,却被智能推着出了禅房,“师父还要诵经呢,她说孩子没事,你们就只管放心吧。”
阿莲无奈,与月牙儿走出拢翠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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