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里带上了几分恳求的意味,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的软弱,低声下气。
陈胤兰缓缓抬手接过,问:“没有别的了吗?”
沈朝顿住,而后摇了摇头,沉吟许久,深深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吧。”
呼啸的风吹过,沈朝轻轻按在左肩,没有湿濡的血渗出来,她跳下马车,一步步走远,没有回头。
陈胤兰望着静止的帷裳半晌,径直打开了沈朝的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城外十里客栈相见”。
到现在了,她自身难保,李昱深陷泥潭无法自拔,她竟然还想着同李昱相见。
没有丝毫停顿或者迟疑,陈胤兰直接把信纸放在烛火上,火舌瞬间吞卷而上,将宣纸烧得一干二净,只剩星点的余灰轻飘飘地落下。
虎皮毯上龙凤玉佩安静地躺着,灯火映衬下光泽流转,陈胤兰目光掠过时顿住,他捡起玉佩借着光察看,每一条细微的纹路都雕刻得分毫毕现。
玉佩深压在掌心,几乎快被捏碎,不需要问,陈胤兰也知道这是李昱送与她的,而且应当极为重要,重要到被她贴身时时带着。
望着望着陈胤兰忽然笑了起来,神情冷得与车外肃肃的风雪无异。
“沈朝——”
沈朝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去,陈胤兰下了马车,一步一步走过来。
雪压弯了青竹,又在风中摇晃,映在雪地中的竹影也就随之轻移,灯火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重情。”
陈胤兰提着一盏纸灯,脚步缓慢而沉重,纸灯在风中来回翻飞,他的声音在冷厉的风声中猛然锋锐,
“可你究竟对李昱,你梦中的枕边人,有几分了解?”
脸侧的血痕已经凝固,在冷风中又隐隐作痛,沈朝抬手擦了擦,没有再管,她只转过了身,提步继续往远处而去。
陈胤兰望着沈朝离开的背影,却没有丝毫犹豫地继续道:“当年他才返燕王府,燕王恰好战胜回兵,却因箭伤昏迷不醒,军中城内人心未定,他以一己之力,平定军中哗变,安抚城内百姓,他的手段何其了得。这事你知道吗?”
“不止这一件,桩桩件件他老辣得不似新手。他心计如此之深,却在你面前装得纯良无害。他背后瞒着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敢告诉你?”
“他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不敢告诉你。而你又知晓几分呢?”
在急促的脚步声中,陈胤兰笑容极冷,“不会一分都不知罢。单说他上次远行,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沈朝浑身顿住,脚下没有再前进一步。风猛地将纸灯吹翻,微弱的火光挣扎着扑腾一番后蓦地熄灭,浮云蔽月,满目只剩无尽的漆黑。
陈胤兰扔掉手中已经无用的纸灯,踩过竹制的骨架,清脆的咯吱一声,纸灯被彻底碾碎。
他的脚步越逼越近,话语在高调的风声中散去,一字一句却又无比清晰地震响在她的耳中,“铁矿场。”
沈朝转过了身,定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袖口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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