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僵道:&ldo;……你不是住在第三层?&rdo;清风道:&ldo;嗯,但不是住在第二层到第三层的阶梯上。&rdo;绿僵:&ldo;……&rdo;你上上下下不经过的吗?难道你每次来第二层串门都白僵跳到坑里,很久才回来,道:&ldo;紫僵在最深的位置留了个记号,只要再往下挖一尺就是主人所在的仙水灵泉。&rdo;二毛雀跃起来,绿僵面色墨绿。白僵道:&ldo;你们准备好了吗?&rdo;她板着脸,眼神冷厉,像气氛的浓缩。她说:&ldo;一旦跳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rdo;绿僵腿抖,成为飞僵的兴奋慢慢从脑海里退却,取而代之的是飞僵的种种手段、主人的种种神通。这两座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萌生退意,但脚刚动了半步,就被一只手拉住了。楚焰从清风背上跳了下来,一手抓着背包一手摸着他的肩膀,神态悠闲,与眼中透露的尖锐形成鲜明对比。绿僵道:&ldo;你干什么?&rdo;楚焰反问道:&ldo;你想干什么?&rdo;绿僵道:&ldo;尿尿。&rdo;楚焰问清风道:&ldo;僵尸有这个需要吗?&rdo;清风很惊讶道:&ldo;没见过。&rdo;他们这是什么眼神?&ldo;……&rdo;绿僵道,&ldo;别的僵尸不尿,我想尿,不行吗?&rdo;&ldo;行。&rdo;楚焰和清风一头。&ldo;……那你们还不让开?&rdo;清风指着边上:&ldo;那里吧。&rdo;&ldo;什……什么意思?&rdo;绿僵呆住。他们的意思该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吧?楚焰摸着下巴道:&ldo;僵尸尿尿应该会列入世界奇观之一吧。&rdo;清风更直接:&ldo;好想看。&rdo;绿僵:&ldo;……&rdo;没节操的人!没节操的龙!清风推着他往黑暗处跑:&ldo;快点,不要憋着。&rdo;绿僵双手扶着墙壁,咬牙道:&ldo;我突然不想尿了。&rdo;清风无声控诉着他。楚焰讥笑。绿僵走到白僵边上,小声道:&ldo;我们打不过主人的。&rdo;白僵侧身。绿僵正以为她要好好和自己聊聊,一转眼,她就把自己给踢下去了。白僵对其他人道:&ldo;我们也下去吧。&rdo;这里除了绿僵,要数清风最不安了。他和主人并不算亲近,哪怕主人给他讲过睡前小故事。可是飞僵……在他以上中抵得上半个父亲,现在他却跟着别人去打飞僵。飞僵会失望吧。清风有点怯。楚焰见其他人都下去了,掐着他的脸:&ldo;还不走?&rdo;清风道:&ldo;我怕。&rdo;楚焰道:&ldo;你相信我是雍怀吗?&rdo;清风毫不犹豫地点头。&ldo;那我就是死过一回的人了。&rdo;楚焰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塞进嘴里,&ldo;其实死一点都不可怕,眼睛一闭,两腿一蹬,连呼吸的事儿都省了。&rdo;清风道:&ldo;我不是怕死。&rdo;一只毛茸茸的手突然从下面伸出来,抓住清风的脚。清风踢了踢。二毛道:&ldo;别踢,我要掉下去了。&rdo;楚焰的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微笑道:&ldo;我最喜欢看人掉下去了。&rdo;&ldo;我不是人,是僵尸!&rdo;二毛道:&ldo;你们快点下来,白僵快要发脾气了。&rdo;其实已经在发脾气了。清风还在犹豫,楚焰伸手蒙住他的眼睛。&ldo;你看到什么?&rdo;清风感到楚焰是贴着他耳朵说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吹得发软又发热,眼前虽然一片黑暗,可心里敞亮,身边人的每个动作每个样子都在脑海里浮现得清清楚楚。&ldo;你。&rdo;楚焰嘴角扬了扬,放开手道:&ldo;一会儿就这样吧。&rdo;&ldo;哪样?&rdo;&ldo;不想看的时候就闭起眼睛,&rdo;楚焰顿了顿,&ldo;这样你就只能看到我了。&rdo;他闲闲地说着,俯身抓住坑边,三两下就爬了下去。清风有些担心,飞快地跳下去,生出指甲在他边上跟着攀爬。楚焰的动作很快,身体有点收不住,幸好他反应快心态稳,虽然一路被万有引力拉下去,动作倒是不急不躁的,快到底的时候突然往后跳了一下,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酷帅异常!二毛呜呜呜地哭起来。说是哭,却是干打雷不下雨。白僵听得烦,踩住他的手:&ldo;闭嘴!&rdo;二毛艰难地扭头看着踩在他背上的楚焰,委屈地问道:&ldo;你还要站多久?&rdo;楚焰道:&ldo;你不能站起来吗?&rdo;二毛嗖的一下站起来。楚焰双脚踩着他后背滑下来,就像玩滑板从斜坡上滑下,然后悠然地站稳在地,转头去看受伤之后体力大降、不得不用绳子慢慢爬下来的楚晓海。白僵也看着楚晓海,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接纳。楚晓海落地擦了擦汗,笑眯眯道:&ldo;还好没有耽误时间。&rdo;白僵想了想,大概真觉得他没耽误时间,便不再啰嗦,低头看着那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坑中坑道:&ldo;就是这里。&rdo;几个脑袋对着坑看。白僵道:&ldo;主人惧火惧毒,飞僵的弱点就是主人。&rdo;楚焰和清风都知道那是因为火神和虫神的关系。楚晓海道:&ldo;你们的主人不是在仙水灵泉里?那火攻就不可行了,只能下毒。&rdo;白僵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楚晓海起先以为她认同了自己的看法,等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消逝,对方的目光越来越不耐烦,他才意识到对方是等着他交出毒药,他噎了下,道:&ldo;我考虑过很多会遇到的情况……但不包括下毒。&rdo;不说守墓怪会不会中毒,他压根没想过要喂守墓怪吃东西,更不用说和守墓怪站在一个战壕里算计守墓怪的敌人。……这么细想,他才惊觉自己上了一条贼船。但是走到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好在他还活着,这么想着的楚晓海转头看楚焰。楚焰有所感应地看过来。两人都没吭声。这种时候,以前的恩怨反倒没那么重要了。在他们都没察觉的时候,绿僵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似在筹谋着什么。白僵从失望中回神,道:&ldo;先杀掉飞僵吧。&rdo;绿僵道:&ldo;然后呢?&rdo;白僵道:&ldo;什么然后?&rdo;&ldo;杀掉飞僵以后呢?你打算怎么杀掉主人?&rdo;白僵道:&ldo;飞僵一死,主人一定会从水里出来,到时候我们用火烧他。&rdo;绿僵嘿嘿笑道:&ldo;要是主人不出来呢?&rdo;其他人也看着白僵。白僵眸光闪了闪,道:&ldo;如果主人不出来更好,这些人可以自由来去,我们也可以借仙水灵泉之力提升功力。&rdo;绿僵做最坏的打算:&ldo;我们不一定打得过飞僵。&rdo;二毛跃跃欲试:&ldo;也不一定打不过啊。机会千载难逢,豁出去了!&rdo;白僵了然地看着绿僵,笑了笑道:&ldo;是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的话会后悔得很惨的。&rdo;绿僵:&ldo;……&rdo;这明明白白的威胁只有傻子才听不出来。周围一圈打算战斗的&ldo;傻子&rdo;。找不到路的时候都急着找路,现在找到路了,他们又不急了,一个个坐下来,歇息的歇息,吃东西的吃东西。楚焰原本靠着墙,后来清风把他脑袋往自己肩膀上一按,大咧咧地说:&ldo;楚焰,我给你靠。&rdo;楚焰耷拉着眼皮,收起警惕,舒舒服服地调整了个位置,就这么歇了。白僵盯着坑发呆。绿僵阴阳怪气道:&ldo;活着的要给死了的折腾死了。&rdo;白僵道:&ldo;我们真的活着吗?&rdo;绿僵愣了愣。白僵转头看他:&ldo;我有时候在想,要是主人建造地宫的时候,没有刚好挖到我们的墓穴,我们是不是已经投胎重新做人了。&rdo;&ldo;你想做人?&rdo;&ldo;你不想吗?&rdo;绿僵被问住了,半晌才道:&ldo;做人很短暂。&rdo;&ldo;可是能晒太阳!&rdo;&ldo;你受紫僵影响太深!&rdo;&ldo;你不想吗?&rdo;绿僵好半天没回答,等白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嘀咕了一句:&ldo;谁不想了?&rdo;二毛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献宝似的递给白僵:&ldo;用这个。&rdo;白僵看向楚焰和楚晓海。楚晓海站起来,慢慢地伸了个懒腰。楚焰睁开眼睛,一点都不像从沉睡中醒来,眼神如冬日霜雪,清冷又明亮。白僵指着楚晓海:&ldo;你和二毛先下去。&rdo;楚晓海眼睛眯了眯,看向楚焰。他知道自己战斗力不足,必须找个盟友,同为人类的楚焰是最好的人选,不过看楚焰的表情,自己是指望不上的。楚晓海暗暗皱眉,又看向绿僵。绿僵眨了眨眼睛。有时候,默契只是一个眼神的事。楚晓海微微一笑,走到二毛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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