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帝克转过头,环视一周,“你的治下,一日千里,而我的治下,只是比往常更多了几分生机,比你确实有不足。”
“核心还是改革。”刘季看着茶壶,拿着小蒲扇,微微煽动,“发展,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在前进,你却还在纠结那些人听话不听话,本质还是因为你,不够有破而后立的勇气。”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能拿着白纸一样的土地,肆意挥毫泼墨。”
帝克闷哼道:“你是运气好。当然,不可否认,你的手段,确实有可取之处。只是,听人说,你这些手段都是在‘神界’学的。神界?存在吗?神灵会这么无聊的争斗吗?”
“人争一口气,神受一炷香。”
刘季淡淡的来了一句:“我说过,神,就是人。”
“忽悠人罢了。这个世界,哪里来的神?”帝克冷笑。
笑罢片刻,帝克稍微收拾了一表情,平静道:“你不想跟我直接说也没什么,谁手里没点秘密?不管你的想法从哪里来,但至少现在你做了很多好事。
以前,挨饿受苦,每到冬天,多少人得死在祭祀的火光里?我曾经也很信神,可是神没有带来安宁,也解决不了饥馑。只是用神的名头,去抢夺那些弱小部落的食物,进而来保证自己存活罢了。
不过这两年,伴随着土地的稳定生产,我们已经能养活全部部落的人。冬天,再也没有饿死的族人了。
圣人,论迹不论心,你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我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情。”刘季看着水蒸气,放下了手中蒲扇,等了一会儿拿起茶壶,冲泡茶叶。
晕了片刻,冲茶一泡,倒干净杯中茶水,再来一斟,尔后浸泡十五秒,盛于两人杯中,清亮的茶汤泛着丝丝绿意倒也是扑鼻芬芳:“农耕,本来就有了几百年。神农氏,其实也在不断寻找办法,将粮食变成更加养人的作物。”
“不仅你们,有熊氏也在做这件事情。”
“只是,你们对于五谷的耕作,还是没有系统化罢了。但,最多十年,你们也会开始彻底农耕化,我只不过提前总结了经验,借助了泰山你的手,传播了出去而已。”
刘季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帝克点了点头,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后说:“确实别有滋味。
你的经验,总是令人惊艳。现在的华夏诸国,全部都定下了。这人心一定,征伐就少了。自开国以来,我接到的调停,已经少了一半。就算现在有争端,更多还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世仇。”
“意料之中。”刘季淡然回答,“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当一块土地上能承载的人口,没超过产出上限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相安无事。毕竟,谁不想过太平日子?”
“那你还一直对外征伐?”帝克讥讽。
“帝室是个威胁。”
刘季抬眼看了一眼帝克:“你我之间,只存在动态平衡。你我之间不可能彻底平和,因为我是华夏源头,而你的儿子,想要真正的天下之主的位置。所以,我得为以后筹划。毕竟,我的初衷最开始只想要让族人安稳强大的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变了。”
“从部落到邦国,世界已经变成多股力量并存的局面。这些力量,必然也必须接受考验,最终活下来。所以,我选择国家的形态,而封建是我给大家实践的筹码。但,没人选择封建,而是选择当部落。彻底背离了我定下的渠道。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想办法改变。”
“不知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帝克冷嗤,觉得刘季这话好笑。
“四夷。”刘季淡淡回答,“农耕国度的敌人。”
原本还在冷笑的帝克,笑脸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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