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位降从八品御女。
夏云姒一页页地翻看了她的供状,觉着其他事情大概都招得差不多了,只差那一件。
于是在风波即将淡去之时,夏家忽地参了郭家一本,说郭氏的某位堂兄欺行霸市、还有某位堂弟逼良为娼。
其实这堂兄堂弟都是远房的,郭氏见没见过他们都未可知。但当下这个局面,有哪会有人因此而为郭氏说话。
这天,郭氏气得面色铁青,夏云姒端坐在她对面,一字一顿地告诉她:&ldo;我说过,那件事你不认,你我之间便是过不去的。&rdo;
她边说边抚弄着护甲,护甲上镶嵌的一枚红宝石反出光泽,照得她红光满面,气色上佳。
&ldo;你现在认了,死你一个。你扛着不认,我就把你的爹娘、兄弟、姐妹一个个送去陪我姐姐。&rdo;
&ldo;……你就是个疯子!&rdo;德妃咬牙切齿。
&ldo;是你逼出来的。&rdo;夏云姒并不否认,轻耸着肩头,玩世不恭的模样。
都是逼出来的。
原本现在该是姐姐还在这宫里,打理着六宫、看着宁沅好好长大。
而她,大概会嫁个如意郎君,也做个当家主母、去过属于自己的或甜或苦的日子。
她原可以在不开心时来找姐姐哭,有开心事时来和姐姐分享……
&ldo;是你们把我逼成了疯子。&rdo;
如今发现斗不过这个疯子,你们乖乖认输也就是了。
第133章真相
&ldo;你以为你能赢到最后?&rdo;郭氏一声笑,阴阴涔涔,透着恨意,&ldo;我就等着你日复一日地斗下去,早晚死无全尸。&rdo;
夏云姒轻哂:&ldo;你是说贤妃?&rdo;
郭氏笑而不言,她又摇摇头:&ldo;扇耳边风让贤妃留了林氏、又借贤妃的手把林氏塞进我宫里,你做得算是漂亮。但可惜了,我一个字都不信你、半个字也没疑她。&rdo;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若信不过贤妃,从一开始就不会与她并肩作战。
再者,几年来的这么多事情,贤妃几乎件件全盘皆知。若贤妃想害她,随便捅一件到皇帝耳朵里,就够她麻烦的了。
郭氏眼中多少有了几许失落,但也就那么片刻,这种失落又被轻蔑撇开。
&ldo;贤妃如何,我才不管。&rdo;她啧着声,&ldo;贤妃就是你们夏家养的一条狗,不值得本宫耗费力气。&rdo;
&ldo;哟。&rdo;夏云姒站起身,并不想留在此处让她多加得意,就转身向外走去,&ldo;德妃姐姐还有妙计?那我们走着瞧就是了。&rdo;
郭氏被废位后从敬贤殿中迁出,暂时住进了永明宫的一间小院子里。卧房没有多大,夏云姒说话间走了这几步就已走到了门口。
郭氏嚯地腾起身:&ldo;你赢不了,你这辈子都赢不了!&rdo;
夏云姒脚下未停。
&ldo;哈哈……哈哈哈!&rdo;郭氏笑音畅快,又戛然而止,转瞬变得更阴狠了,&ldo;你以为你很厉害,你以为你有资格得意。真想为你姐姐报仇……你弑君去啊!你弑君去!&rdo;
夏云姒静静地缓了口气,侧过头来,盯着几步之外那张狰狞的面孔。
&ldo;我还道是什么呢。&rdo;她笑意浅淡,&ldo;我姐姐的死,与皇上的姑息纵容分不开,这我一早就知道。我与他来日方长,迟早将这笔账算清楚。至于你‐‐&rdo;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郭氏一番:&ldo;先去向我姐姐谢罪去吧。日后的好戏,不劳烦您。&rdo;
郭氏的神情却因她这番话而变得更加畅快,两眼都放了光:&ldo;姑息纵容?你果然以为皇上只是姑息纵容!哈哈哈哈……夏四小姐。&rdo;郭氏意味深长地摇起头来,&ldo;可怜啊……真可怜,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搅进这没退路的局。&rdo;
夏云姒的心绪渐渐乱了,遥望了眼远远候在院门外的宫人,阖上了房门:&ldo;你说清楚。&rdo;
郭氏仍是那副笑。畅快、阴狠,又透着探究:&ldo;何必呢?&rdo;
&ldo;我若是你,就不追根问底。毕竟你这样问了,我这个身为手下败将的人可痛快着呢。&rdo;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屋里没有点灯,宫人们在院门外小心翼翼地等着,依着宸妃的旨意不敢贸然上前,又提心吊胆地怕她出事。
终于,那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响了,宸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定睛一瞧‐‐全须全尾!
莺时和小禄子相视一望间都松了口气,忙举着伞迎上去:&ldo;娘娘!&rdo;
片刻前又开始下雨了,还是合着薄雪,冷得很,冷得好像夜色里都要结出一片薄冰。
莺时便忙给她披上了斗篷,又将手炉拢进去。走出院门,才发觉娘娘似乎格外安寂。
摆了摆手,她让底下的宫人们都退远了些,上前小声道:&ldo;郭氏还不肯认罪么?娘娘别生气,迟早的事儿。&rdo;
夏云姒摇摇头,一时出着神没顾上说话,过了会儿又反应过来,告诉她:&ldo;她肯认了。&rdo;
&ldo;那……&rdo;莺时微哑,夏云姒轻声喟叹,&ldo;皇上是不是说晚上要过来?&rdo;
&ldo;是。&rdo;莺时颔首,&ldo;说忙完了就过来。&rdo;
&ldo;那你亲自去禀个花。&rdo;她淡漠得面无表情,&ldo;就说我身子不适,想早点歇下,请他不必过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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