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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老警察表情一愣，突然扑通跪到余丛一面前，让余丛一吓了一大跳，就算他性格恶劣也没有让比他爸还大一轮的老警察给他下跪的恶习，他立即站起身对老警察说：&ldo;警察先生，你这样把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任人踩，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是男人的行径。&rdo;这话是他养父说的，他只是复述一遍。

&ldo;那个躺在床上的是我的亲侄子，我姐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的尊严能换他一条命没有不值。&rdo;老警察说的也是肺腑之言。

余丛一眉角微沉冷漠不下去，旁边一直沉默的小警察也附和道：&ldo;余老爷，这案子明显不是一般的杀人案，你可听过剔魂针？&rdo;

&ldo;什么东西？&rdo;余丛一觉得听这名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斜眼瞟过还跪在地上的老警察对小警察说，&ldo;叫你老大起来，一把年纪不嫌腰疼！&rdo;

老警察不用小警察叫，自己站起来欣喜地说：&ldo;小余老爷，你愿意帮忙了！&rdo;

看着老警察笃定他绝对能行的表情，余丛一觉得他说什么这老头也不会信，于是故作高深地说：&ldo;不是我不帮，只是你我没这个缘分，你再去找余承骞吧，就说我说的。&rdo;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学得跟路边的算命先生七八分像，老警察和小警察都一脸窘相，他却不当回事地挥了挥手，说了一句他认为颇有文化的台词，&ldo;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后悔无期。&rdo;

余丛一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警察局，没人多看他一眼，出大门的那一步让他有种又回到他还是征哥时的威风。不过一想到郑峪翔，他的威风瞬间落地，心里大喊着：老子这回非揍你不可！

&ldo;余老爷，真巧。&rdo;

李泉跟剪辑似的忽地就出现在余丛一面前，实在是看不出哪里巧。余丛一冷眼审视着他随口回道：&ldo;不巧，你才来，我要走了。&rdo;

&ldo;余老爷，我们坐下来谈谈？&rdo;李泉有些明白了余丛一的行事风格，四个字‐‐凭他高兴。果不其然，余丛一不想理他地瞥过眼回，&ldo;没空。&rdo;

李泉没打算跟余丛一争执，而是拿出一份报纸递给他，面色不改地说：&ldo;这个郑峪翔余老爷不觉得很眼熟吗？&rdo;

余丛一瞟过报纸，缓缓抬起笑得森冷的脸，&ldo;都他妈用这招！&rdo;

李泉不解地盯着他，&ldo;你别误会，我还不缺这点奖金，不过这个姜扬就是大风哥替我联系的卖主，余老爷现在想不想跟我聊聊？&rdo;

&ldo;什么意思？&rdo;余丛一怒瞠双眼瞪向李泉暗藏笑意的脸，他感觉李泉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揉在了一起。如果那什么大风哥还是梁胜的死都和郑峪翔，还有他现在这身体的原主扯上关系的话，他没办法当作与他无关。

隔了一会儿，余丛一眼神缓和下来说：&ldo;你选送我去个地方？&rdo;

&ldo;上车。&rdo;李泉什么也没问地回了两个字，余丛一跟着转身就是一辆红色的牧马人赫然在目，并不是昨晚被余锦荣开走的那一辆。

上车后余丛一随口地说：&ldo;这车不合适你。&rdo;他并没有讽刺的意思，确实是李泉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关键是白得让女人嫉妒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更像写字楼里朝九晚五的青年白领，不适合这么粗犷张狂的车。

&ldo;不是我的车。&rdo;李泉冰冷地回答，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被触到了什么伤心事。

余丛一对李泉有什么伤心事没兴趣，倒是换了一个正经的问题，&ldo;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梁胜怎么会死的？&rdo;问出来后他发觉他并不怀疑李泉，没有理由，只是一种直觉。

李泉眉头倏地往上一提，余光终于斜到了余丛一脸上，&ldo;我不清楚，黑灯瞎火的，我和梁胜一转眼就走散了，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他死了。&rdo;昨晚余丛一把车开走之后，他先是打电话报警，然后梁胜忽然不见，他在路边左等右等，等得遭了鬼打墙，跑了几里路才出来，最后不知到了什么地方，搭上一辆送猪的拖拉机回城，弄得他一身猪屎味，回想起来他就想干掉余丛一。

余丛一瞟了眼李泉那恨不得带他一起去撞车的表情，换了一个问题，&ldo;那姜扬呢？怎么又扯上他了？&rdo;提到这个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怀恨，虽然现在人死了，可他一点也不觉得解恨。

&ldo;我没见过姜扬，本来和大风哥约好一个星期前与姜扬见面的，但是在见面的前一天大风哥就死了，然后姜扬就失去了消息，看到报纸我才知道姜扬死了。&rdo;李泉说着斜眼瞟向了余丛一，目光精邃，&ldo;所以，余老爷，你的那位朋友在哪里？我是不是能见见？&rdo;

&ldo;你觉得他拿了你要的东西？&rdo;余丛一冷笑。

&ldo;不然？他手掌上的伤，你没注意到吗？&rdo;

&ldo;什么伤？&rdo;余丛一回忆起来，郑峪翔的手昨天晚上确实好像有什么伤，可是今早起来不见了，所以他不确定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但笃定地对李泉说：&ldo;不管怎样，我保证他绝对对你要的东西没有任何兴趣。&rdo;

&ldo;你凭什么这么肯定？&rdo;

余丛一不屑地扭过头，&ldo;不凭什么，我说没有就没有。&rdo;

李泉觉得余丛一那股凭他高兴的劲又上来了，放弃争辩，换言问道：&ldo;那余老爷，现在去哪儿？&rdo;

&ldo;前边左转。&rdo;余丛一脱口而出，他心里想的是去找郑峪翔，实际上他并不知道郑峪翔去了哪里，可他的意识里好像系着一条线，就是知道郑峪翔在哪里般，他想着那股仿佛有什么离体的缺失感又冒出来，心里涌进了一阵不属于他的情绪。

十多分钟后，李泉在余丛一的指挥下三弯四拐，终于在一条低矮杂乱的老旧小巷口停下来。

&ldo;老城，人多楼旧，最好的藏身之所。&rdo;李泉点评般地赞赏了一句，已经猜到余丛一的目的。两人下车，余丛一不理他地走进热闹嘈杂的小巷，挤着密度过剩的人群，最后往巷子深处一间破旧的招待所拐进去。

余丛一进门就一掌拍在柜台，活像要打家劫舍地说：&ldo;是不是有个头发很长，个子很高的男人住这里？&rdo;

前台小妹被他吓得一跳，眨了眨眼半天也没找出话来回答。

&ldo;有没有？&rdo;余丛一不耐烦地追问，小姑娘终于象征地摇了摇头。他高高弯起嘴角冷笑着，&ldo;真的没有？&rdo;恐吓的意味很明显。

结果小姑娘吓得哭起来，声音响得传遍整条巷子，门外的人听到都侧目望进来，余丛一甩头狠狠瞪出去，就一眼望见了对门小饭馆里的郑峪翔，正悠闲地吃着一碗面条。

第10章替死鬼

余丛一抢劫一般地杀进了对面的饭馆，径直走到郑峪翔坐的桌子对面，坐下。

&ldo;你以为你躲这种破地方，我找不到你？&rdo;

余丛一怒不可遏的样子，郑峪翔却淡然地抬头瞟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问：&ldo;吃饭没？&rdo;

如果余丛一是易燃品现在一定已经烧起来了，可是他的滔天怒火还没出口，肚子先咕咕叫了两声，郑峪翔对着他一笑，他瞬间就泄了气。他沉默地想从他醒来到现在粒米没沾，不说还好，一说真的挺饿，但他不是来和郑峪翔吃饭的，于是他把报纸往桌上一扔，&ldo;给我解释一下。&rdo;

郑峪翔没看报纸，而是打量着余丛一，半晌才说：&ldo;小学没毕业吗？哪个字不认识？你要是想当个好市民，也跟我没关系。&rdo;他的眼神就如寒冬的雪，捂热了会化，但放着又觉得冷。余丛一觉得倏地吸到了一口寒气，双手一齐拍在桌上，差点把郑峪翔的面碗都震得一跳，郑峪翔不慌不忙地扶住又吃起来。

余丛一立即跳起来，&ldo;没关系？你打断老子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脱老子裤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跟我没关系？你最后说的什么？走了会更好！就你他妈这副怂样？畏畏缩缩地在这种地方躲一辈子？还真是好！&rdo;

郑峪翔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如同汛期的河水一样交织着过多的情绪而变得浑浊，接着恢复成不变的淡漠说：&ldo;要我再重复一遍跟你没关系？&rdo;

&ldo;跟我走。&rdo;余丛一拉起郑峪翔，瞪过周围盯着他俩的人，不用他开口那些人就主动地缩回目光。

郑峪翔不忘拿走桌上的报纸，留了十块零钱，再反拉起余丛一重新回到对面的招待所，走进一间房里重重把门关上，然后若无其事地抱着双臂背靠房门开口道：&ldo;你想说什么，说吧！&rdo;

余丛一直接扒开郑峪翔的衬衣，露出他胸前暗红的痕迹，昨晚他就发现张春画在他和郑峪翔胸前的符文像是渗入皮肤里一样，即使洗干净血迹还是能隐约看到。

他粗鲁的动作和那些还没散的红痕显然触怒了郑峪翔，只见郑峪翔顿时目光黯然一凛，十指已经掐住他的手腕，接着猛然用力往后一扭，牢牢将他反押住。他脸贴着墙，就如警察抓小偷一样的姿势被抵压在墙壁上。当年他们训练时擒拿和枪总是郑峪翔玩得最娴熟，若现在郑峪翔手里有一把他身上说不定已经开出一个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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