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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第2页）

&ldo;将一个和别的男人发生过肉体关系的女人作为妻子，你不会觉得是一种耻

辱吗？&rdo;

城市！城市！你将我当年所爱的温柔的单纯的软弱的容易羞涩的一个姑娘改

变成了什么样啊！从前她听到别人说出她刚才说的那一类话便会面红耳赤，垂首

低眉地扭身走开。而今天她两眼望着他，面对面地，语调平静得近于刻板地对他

讲她和另一个男人的肉体关系！他几乎要大声喊叫：不，不！这不是我当年所爱

的姑娘！不是，不是！你到底是谁？！

&ldo;你将来不会后悔不会厌弃我吗？&rdo;她的语调仍然那么平静。

他却并没有大声喊叫起来。

他那倔强的双唇微动了一下，只从口中推挤出一个字：&ldo;不！……&rdo;

他们对视片刻，又向前走。她的脚步加快了一些，开始和他并肩走着。

&ldo;大娘的身体好吗？&rdo;她低声问。此时，她的语调才变得温柔了。那正是他

所熟悉的当年听了感到亲近的语调。

&ldo;还好。&rdo;

&ldo;小妹今年毕业后准备考大学吗？&rdo;

&ldo;她自己信心不足，我鼓励她考。&rdo;

她还关心着他老母亲的身体！她还记得他的妹妹今年毕业！他觉得鼻子有些

酸。他想：她还是我当年所爱的姑娘！还是！还是！城市城市，你改变不了我王

志松所爱的姑娘！你改变不了我们&ldo;兵团服&rdo;所爱的那些好姑娘！改变不了！你

可以使她们长期待业，你可以使她们遭到种种歧视，你可以像没人味的后妈一样

冷落她们，抛弃她们，欺负她们，凌辱她们，虐待她们，逼迫她们违反她们的良

心，但你改变不了她们！正如你改变不了我们一样，我们和她们，我们和她们，

终将有一天征服你！我们征服过北大荒的荒原，我们也一定能征服你！终将有一

天你不得不承认，我们并非是你毫无前途毫无出息了的长子长女！

他们走到了他家的小院外。他推开院门，将身体闪在一旁。

此刻他的目光中具有了亲近，他望着她说：&ldo;家里刚吃完午饭，一定还挺乱

的呢！我上中班，家里午饭吃得早。妈妈肯定会再为你自己单独做一顿的。&rdo;

她迟疑了一下，一只脚缓缓地迈进了院里。这个小院，对她曾是很亲切很熟

悉的，如今它有了明显的变化，院门重修过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倾吊着，一角接

地，开也费劲关也费劲了。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地在院里垛得很高。与邻院之

间可算有也可算无的七歪八斜的隔栅，用木板条补钉过了，锯齐了，每一根木板

条的上端还都锯成了等腰三角形，显得挺美观。小院干干净净，严严紧紧。

一个返城知青回到一个家庭，给许多家庭带来的某些烦恼和变化是一样多的。

她忽然将那只踏入小院的脚缩了回来，并且退后一步。

&ldo;进啊，我妈妈和妹妹见到你会高兴的，不会说别的。&rdo;

&ldo;不……&rdo;她又退后一步。

他迷惑不解地瞧着她。

&ldo;不，不，这不对，这不对，不是这么回事……&rdo;她自言自语地说着些使他

更加不解的话。

&ldo;你怎么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rdo;

&ldo;不是这么回事！&rdo;她像从一个怪梦中惊醒了似的，叫嚷一声，转身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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