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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2页）

母亲奇怪地问：&ldo;司机怎么把咱们丢在这儿不管啦？&rdo;

他说：&ldo;这儿是咱们家门口啊！&rdo;

父亲转向地四面望望，狐疑地问：&ldo;家门口？才一场戏工夫你就把个家搬了

过来？&rdo;

他更正道：&ldo;半场戏的工夫。我去接你们的时候，窦娥她爸还没出场呢！&rdo;

说罢，率先而入。

上了三楼，他从兜里掏出钥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打开房门。

老父亲老母亲站在门外，见到橘黄色的布纹塑料贴墙纸将满室映衬得富丽堂

皇，拼木地面图案美观，组合家具漆光闪亮。百宝架上，一尊唐三彩马神姿伟俊。

一尊陶瓷雄鹰双翅飞展……还能见到一角厚厚的地毯……他们不敢贸然而入。

母亲说：&ldo;儿啊，不兴这么逗弄爸妈玩！这……这到底是谁家？……&rdo;

他倚着门框，两根手指捏着钥匙链，两眼得意地瞧着母亲，悠荡着钥匙，一

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ldo;这、是、咱、家！&rdo;

&ldo;这怎么是咱家？咱家怎么能是这样的？你，你小子搞的什么名堂！……&rdo;

老父亲仿佛感到在被儿子耍弄，涨红了脸，脖子也粗了。

&ldo;这就是咱家。咱家怎么就不能是这样的？你们住不惯这样的家是不是？你

们不想住这样的家是不是？&rdo;他的语调中流露出了儿子对老子的怜悯的挖苦。父

亲的话使他听了极不顺耳。

老母亲瞧了他一阵子，又朝室内瞧了一阵子，好像偷窥别人的家似的，责备

道：&ldo;搬家也不跟爸妈打声招呼！&rdo;

&ldo;跟你们打招呼？跟你们打招呼这新家就不定是什么样子啦！&rdo;他说着走入

室内。

老母亲终于也跟了进来。

老父亲又向室内望了望，追问道：&ldo;咱家那些东西呢？嗯？怎么一件也没搬

过来？嗯？！……&rdo;仿佛那些破东烂西没搬过来，他便绝不承认这儿是家，绝不入

门。

&ldo;淘汰了！&rdo;

他已开了录音机，伴着迪斯科不灵活地扭动着僵硬而粗壮的腰身。尚未中年，

他却过早地发胖了。

&ldo;什么？……&rdo;老父亲不懂&ldo;淘汰&rdo;这个词儿。

&ldo;淘汰了！&rdo;他大声重复，继续进行减肥。

&ldo;胡说！又不是些活物往哪儿逃？！&rdo;

&ldo;都不要了！该扔的扔了！能送人的送人了！&rdo;

&ldo;你、你、你！好你个败家的小子哇！我和你妈守着那些东西过了一辈子，

你就扔了！你就送人了！你如今趁了几个钱，你烧包到什么地步哇！&rdo;

老父亲终于也闯入了房间，左瞧瞧，右看看，没发现一件旧东西，因而似乎

对这新居内的一切一切都瞧着不顺眼，看着来气。

当儿子的自以为扭得潇洒，一边更加来劲儿地晃肩摆胯，一边轻描淡写地纠

正父亲的话：&ldo;不是趁了几个钱，是趁十四万还多！不是烧包，是实现家庭现代

化！&rdo;。

老父亲张了张嘴，干瞪眼吐不出一个字。

老母亲双手抚摸着塑料贴墙纸，也埋怨道：&ldo;都扔啦？都送人啦？那口大箱

子不是挺好的么？那可是樟木的呢！&rdo;

他烦了。停止了怪模怪样的扭动，关了录音机。从冰箱内取出一筒啤酒，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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