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邻近的友舰&ldo;伏波&rdo;被法国第45号杆雷艇击中几乎同时,&ldo;扬武&rdo;也不幸被第46号杆雷艇击中。第46号杆雷艇填充有13公斤棉火药的杆雷在&ldo;扬武&rdo;左舷炸响,不仅木质的船壳受损,轮机也遭到波及,&ldo;……巨大的船只受到致命的一击,不断地发出气喘声,机器奄奄一息,就像肺部在呼吸最后的一口气一样。&rdo;(20)
突受重创的&ldo;扬武&rdo;很快就调整过来,显露了其旗舰的气势。
马江海战前黄季良寄给父亲的自画像。
&ldo;扬武&rdo;舰上的军官纷纷奔往各个炮位、轮机室,船头的锚作业平台上水兵在奋力用锤、斧猛击铁链,甲板下在忙着堵漏补救,轮机舱内则正在不停地往锅炉内添煤升火,驱动蒸汽机。与正在被动挨打的战友们不同,&ldo;扬武&rdo;尽管处于船尾对敌的不利阵位,但是有着其他船政军舰所不具备的船尾炮位。
几乎在被第46号杆雷艇击中的瞬间,&ldo;扬武&rdo;舰尾的100口径六角膛火炮也开始还击,炮弹正中第46号杆雷艇,艇上锅炉被击毁爆炸,这也成了这场海战中中国海军吹响的第一声嘹亮号角。
此后的战斗中,因为舷侧受伤而大火熊熊的&ldo;扬武&rdo;舰上,官兵们继续用尾炮对抗法舰,&ldo;窝尔达&rdo;等军舰则抓住&ldo;扬武&rdo;机动力受损这一良机,集中火力猛烈炮击,见习军官黄季良倒在了炮位上,再也无法侍奉远在上海的老父;见习军官薛有福也倒在血泊中,再也不可能收到凯蒂的来信……此战,派在&ldo;扬武&rdo;的六名留美幼童共阵亡三人。(21)
&ldo;我亲爱的朋友凯蒂:你的信在11月8日寄到我家,等转到我手上时已12月2日,当时我在马尾,我的家人以为我会很快回去,故没有转来,很高兴我终于收到了!
……真抱歉,邮寄你的礼物竟然遗失了。我想,我们班上仍然每月聚会两次,夏天全班一定还是去诺塔克山区度假一天吧?
我把你的问候告诉了我的妹妹,她向我打听你的情形,并且很高兴能知道你。我期望我仍在美国,可与好友相聚。我把我的地址用中文写给你,你可以把它贴在信封上,来信寄厦门我家即可。
希望你一切都好,并且生活愉快。我静候你的回音。你的挚友,薛有福敬上。&rdo;(22)
带着满船的怒火,&ldo;扬武&rdo;舰渐渐下沉,中国近代拥有的第一艘蒸汽化巡洋舰异常可惜地陨落了。然而就在&ldo;扬武&rdo;舰沉入江中的一刻,一名水兵爬上了桅杆顶端,挂出一面不屈的黄龙旗,表示&ldo;舰虽亡,旗还在!&rdo;
上海江南机器制造总局内,当汽锅厂主管黄道平收到爱子黄季良寄来的书信和自画像时,这位年仅24岁的中国军官阵亡的噩耗也同时到来了。黄道平拿着儿子的自画像,向亲友倾诉悲壮的故事,听者中有位诗人在黄季良的自画像上泼墨题写了这样的诗句:
泼海旌旗热血红,防秋诸将尽笼东;
黄衫浅色鞘刀备,年少犹能作鬼雄!
‐‐黄遵宪
&ldo;扬武&rdo;舰沉没后,舰上有少部分官兵遇救得生,一位姓郑的炮手就是幸存者之一。很多年过去,关于&ldo;扬武&rdo;以及船政的故事,仍是他时常挂念在嘴边的话题。海战中他胸前留下的伤疤,成了烙印在这位老战士身上永久的历史印记,在儿孙辈们眼里则是无比神圣的标志。2002年初,福建省公布了一项官员任命,原闽侯县委书记郑有光新任福州市马尾区委书记。上任伊始,时任福建省副省长王三运在百年前曾血火纷飞的马江之畔,与郑有光曾有过一席意味深长的谈话,探讨中国近代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船政文化的保护和发掘。转年,围绕船政的各项建设开始在马尾以令人惊叹的速度推展。很少有人知晓的是,在船政故地全面主持船政文化建设的的区委书记就是那位&ldo;扬武&rdo;舰炮手的后裔。
&ldo;扬武&rdo;舰乃至船政的精神血液正以这样的方式,流过百年,焕发着新的勃勃生机。
1873年&ldo;万年清&rdo;、&ldo;湄云&rdo;、&ldo;伏波&rdo;、&ldo;扬武&rdo;等型军舰编制、薪粮清单
(同治十二年)二月十五日(1873年3月13日),船政大臣沈葆桢文称:窃照本大臣于同治十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在福州府中岐工次,会同一等恪靖伯陕甘总督左、闽浙总督兼署福州将军李、福建巡抚王,具奏轮船薪粮公费银并管驾员弁衔名一折,相应抄录折稿咨呈,为此咨呈钦命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谨请察照施行。
照录折稿:
奏为轮船薪粮公费银数并管驾员弁衔名,恭折具陈,仰祈圣鉴事。
窃准兵部咨:&ldo;闽省调拨轮船赴粤,谨将大建、小建银数笼统具奏,其管驾、舵水、管轮、升火人等如何配雇、薪粮如何酌定,均未妥议章程奏明定案,至所称番银是否洋元,抑系实银?公费一款据称每月用过若干,俟月底由管驾官据实报销,是每月用款由管驾官临时酌定,并无画一款目,核与奏案不符,应另行详议,一并附奏立案&rdo;等因。
查闽厂成造各轮船,官弁、舵水名额及薪粮银数前经核定,二百五十匹马力者,额设一百八十员名,月支银二千八百五十两。一百五十匹马力者,额设九十八员名,月支银一千六百九十两五钱。八十匹马力者,额设六十七员名,月支银一千一百七十八两。大建则照额开支,小建则照数核扣。兹查&ldo;伏波&rdo;、&ldo;安澜&rdo;、&ldo;飞云&rdo;各船额支银数虽属相符,而二等水手额应一十名,各该船共设一十四名;二等升火额应六名,各该船仅设四名;副号手并医生各应一名,各该船迄未募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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