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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ldo;那……有没有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人叫他这样做？&rdo;

&ldo;有问。他说是别人指使的，不过一问他是谁指使的，他便满口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掌柜的拿他没奈何，只叫大伙儿揍了一顿酒放了他。&rdo;伙计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对秦玉麟说：&ldo;倒是打他的时候，他满地打滚地囔囔，和夫人您是一家，叫咱们别打他。&rdo;

&ldo;嗯？他真这么说？&rdo;秦玉麟努力想想，确实不认识一个叫王九天的人，也没有听说过。

&ldo;是这么说的。不过掌柜的没理会他。想必是知道他在胡说罢。&rdo;伙计也不认为，王九天会是秦玉麟的什么亲戚。就瞧他那副流氓相，要是有这头亲戚，至于吗？

秦玉麟沉吟片刻，对伙计说：&ldo;你回去告诉老左，就说这事我知道了。叫他不要松懈，还得防范两天。就怕这个王九天不是真正的麻烦。&rdo;

&ldo;是的，小人明白。&rdo;伙计退出去。

而秦玉麟没想到，这个王九天，恰恰就是个麻烦。而且还是个令人恨得牙痒痒的麻烦。

从伙计出去没多久，顾家的大门口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穿得邋里邋遢，还满脸青黑紫绿。扬手就急扣顾家的门环。

门房小厮出来一看，问他是说，来找什么人？

那人说：&ldo;我叫王九天，你们府上的大少夫人是我表兄弟。&rdo;

小厮上下打量他几眼，瞧他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估计又是混饭吃的。他摆摆手说：&ldo;走吧走吧，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小心里面的主子们知道了，放狗咬你！&rdo;不，瞧他那脸青青紫紫的，恐怕是连狗都不屑咬他。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别狗眼看人低啊，我和顾家大少夫人是表兄弟，不信你就进去问问他去！&rdo;王九天捂住猪头似的脸庞说。

&ldo;嗨！你说问问就问问？那一天要是来个十个八个像你这样的，我们大少夫人还不得烦死！&rdo;小厮不让他进，也不想问。他就要关门。

&ldo;哎哎！别关门！我不找大少夫人了，我找你们四少夫人！&rdo;王九天半个身子卡进门内说：&ldo;他打了我，我来找他赔医药费。&rdo;

小厮狐疑说：&ldo;你又胡说八道了吧？我们四少夫人能把你一个大男人打成这样？&rdo;虽然他也知道秦玉麟的厉害，可是也不至于吧！

&ldo;是他店里的伙计打的，你看看我这身伤！&rdo;王九天把身上的淤青露给他看，瞧瞧，浑身青青紫紫的，确实惨烈，他说：&ldo;我表兄弟是你们顾家的人，把我打成这样的也是你们顾家的人。我可要找你们评评理。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ldo;他说着，当真往门槛上一坐，不走了。

&ldo;喂！你可不能这样，出去出去！&rdo;小厮用力关门，想着他吃痛了就会起来了。

可王九天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走。小厮和他僵持不下，只好说：&ldo;我帮你去问问也成！不过你得先出去！我要把门关上。&rdo;

王九天说：&ldo;你可不能唬我，不然我就天天来！&rdo;

&ldo;行了行了，谁有那闲功夫耍你，说了帮你问就帮你问，废话忒多做什么！&rdo;

王九天出去了，小厮把门关上，蹬蹬地跑去大少夫人李氏的院门前。他把门口的事情与侍婢一说，让问问李氏是不是认识王九天这个人。

一会儿不到，侍婢出来了，李氏也跟着出来了。事实上李氏一听到王九天这个名字，顿时砰地一声站起来，因为王九天是个大麻烦那，没少从他这儿诈钱。不过……他之前却从来没有上门来找过，这回倒是出奇了。

&ldo;王九天来这儿做什么？他跟你说了吗？&rdo;李氏瞟着小厮说。

&ldo;回大少夫人，他说……他是来找您的。&rdo;瞧李氏的脸色一变，小厮连忙又说：&ldo;他还说了，他是来找四少夫人的。&rdo;

&ldo;嗯？他找那个泼货做什么？&ldo;李氏疑惑说，却有点幸灾乐祸，难道那姓秦的惹上了王九天？那可好看了。

&ldo;这个……他说是四少夫人店里的伙计打了他。确实带着一身伤呢，说要找大少夫人给他评评理儿。&ldo;小厮没想到，那流氓无赖还真是李氏的表亲。

&ldo;哦？是这样吗？&ldo;李氏恍然大悟，定是那王九天又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正好犯在了秦玉麟的手上。怪不得往死里打，他是个狠的呀。不过李氏觉得，秦玉麟也太不会做人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个王九天是个活脱脱的鬼见愁么？宁愿散财消灾，也不愿被他惦记上呀。&rdo;走吧，你去把他领到前厅来，我在那里见他。&ldo;&ldo;是，大少夫人。&ldo;小厮领了吩咐掉头就走。

不用多久，他把王九天领来了。李氏见他的狼狈样，笑说：&ldo;王兄弟这是怎么了？可不是又在哪个坑里摔了跟斗？&ldo;王九天说：&ldo;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们顾家的坑！&ldo;&ldo;嗨！你可别这么说话，该谁的就谁的。&ldo;李氏也不与他嬉皮笑脸了，问说：&rdo;来找我什么事，值得你巴巴地上门来？&ldo;他语气里颇是不满，让别人知道他有这么个亲戚，那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ldo;好吧，事情是这样……&ldo;王九天添油加醋地复述一番当时的情形，说自己如何让如何冤枉，苦着脸对李氏说：&rdo;我是当真被冤枉的，可他们却把我屈打成招。李兄弟，要不是还有你在，我这冤屈都不知道找谁人说去。这事啊，你可不能不管！&ldo;&ldo;你是什么人我不清楚，冤枉是假的吧？你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别人会追着你打？&rdo;李氏最明白王九天是什么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半个字儿都不信。

&ldo;是真的呀！你看看我真身伤，少说半个月也好不了，要不是打得这么狠，我会屈打成招吗？&ldo;王九天哀求说：&ldo;李兄弟，你这次可一定要帮我！他们不能仗着有钱就糙菅人命那！&rdo;

&ldo;这样说吧，就算是真的，你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处。你当我治得了他？还是怎么地？&rdo;李氏不信王九天归不信王九天，但是他很乐意有人找秦玉麟的麻烦。

&ldo;怎么治不了，你是长嫂，他在你面前还敢放肆？你只管把他叫出来，给我讨个说法就够了！&rdo;王九天说。

&ldo;还讨说法呢……只怕是讨银子吧。&rdo;李氏没好气地翻白眼，不过……要是能让秦玉麟赔上一笔，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他想了想，对王九天说：&ldo;要我帮你是帮不上的，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你想想办法。去问问我那爹爹的意思，他若是肯为你主持公道，那就是你的运气。他若是不肯嘛……就麻烦你出门左拐，自认倒霉罢。&rdo;

&ldo;成成成，你去问问问问，要是李兄弟真的帮了我这个忙，好处自然不会我一个人独占。&rdo;王九天嘿嘿笑说。

&ldo;哼，还不知道钱仔儿在哪里呢。&rdo;李氏甩甩裙摆，掉头进了内院找顾夫人去。

顾夫人听他说要找秦玉麟的麻烦，果然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为王九天出头的理由当然是堂皇冠冕的，一是说：王九天再怎么样也是李氏的表亲，他看李氏的面子不管也得管。二来呢，秦玉麟身为顾家的儿媳妇，竟然做下这等事情，他自然也得管。

就这么着，李氏派人打着顾夫人的名头，到秦玉麟的院子里去叫人，准备在顾家大堂里来个三堂会审的架势。

恰好这次派去的侍婢，又是上次那个说话不经脑子的侍婢。想想看，连请人都说得冲里冲气，就别提来找麻烦有好脸色了。紫竹气得就要端洗脚水来泼他，还好青岚在一旁阻止他，跟个乱咬人的狗奴才计较什么，赶紧通知自家夫人才是正经。

紫竹说：&ldo;你说得对，何必跟他一般见识！&ldo;尽管这样说，他还是举着扫把将人轰了出去。

青岚对他侧目说：&ldo;倒是变得有胆气了。&rdo;以前的紫竹可不是这样儿的，最是胆小怕事不过，何曾敢对人动手。

&ldo;人总会变的，夫人以前不也多愁善感么。&rdo;紫竹说。可现在不照样是彪悍能干，能说也能打，还能赚钱。

&ldo;好了，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rdo;青岚说，走到秦玉麟的房间里去，把刚才的事说给他听。

找到门前来了，秦玉麟没有不去的道理。他对青岚紫竹说：&ldo;走吧，去看看他们又使什么幺蛾子。&rdo;

主仆三人施施然地来到顾家大堂前，果然看见满屋子的人。顾夫人端坐在最上首，左右手下是他的三个儿媳妇。另外……令秦玉麟侧目的是，屋里还有位看不清原五官的邋遢男人，竟然也坐在那儿。

&ldo;来啦，坐吧。&ldo;顾夫人说。

&ldo;顾夫人请我来，所为何事？&ldo;秦玉麟坐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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