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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白谨嘉用扇子在她身上一拍，她仰起头，大叫一声，然后委顿在床，不再动弹。

&ldo;香儿。&rdo;秦大人扑过去，焦急地将她扶起，&ldo;你没事吧，香儿?&rdo;

&ldo;大人放心，香夫人已经好了，不信您看。&rdo;

秦大人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已经完好如初，依然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

&ldo;好了，香儿，你好了!&rdo;秦大人喜不自禁，朝白谨嘉深深一拜，&ldo;多谢白先生。&rdo;

&ldo;不必客气。&rdo;白谨嘉回礼，&ldo;不耽误大人了，在下告辞。&rdo;

&ldo;看来你除一次魔，能赚不少啊。&rdo;叶景印拿起酒壶，往白谨嘉的酒盏中倒了一杯，&ldo;来，这是从西域送来的美酒，尝尝看。&rdo;

&ldo;果然是好酒。&rdo;白谨嘉赞道，&ldo;我除魔，不过是赚点儿血汗钱，哪比得上叶公子你一趟生意便是千万?&rdo;

&ldo;做生意哪有驱邪除魔有趣?&rdo;叶景印挑起窗帘，&ldo;正好，春风楼就在前面，今晚我做东，请你尝尝临安最有名的菜肴，怎么样?&rdo;

&ldo;恭敬不如从命。&rdo;

春风楼不愧为临安最有名的酒楼，芸奴抬头看着房梁上所绘的花鸟虫鱼，以及雕工精巧的窗棂，连窗纱都用的是上好的玲珑绡，黄铜镂花香炉中点的是瑞龙脑，墙壁上挂着一把牡丹琵琶，屏风上绘的是鼎鼎有名的《韩熙载夜宴图》。

&ldo;此图虽为赝品，但画师画工了得，竟与原画相差无几。&rdo;白谨嘉道。

&ldo;难道白公子对画也有研究吗?&rdo;

&ldo;略知一二而已。&rdo;白谨嘉抬头看了看侍立在一旁的少女，&ldo;芸娘子，来一起坐吧。&rdo;

&ldo;奴婢只是婢子，怎能跟主人坐在一起?&rdo;

叶景印侧过头去说：&ldo;既然白公子让你坐，你就坐吧。去为白公子倒酒。&rdo;

芸奴没有办法，只得在白谨嘉身旁坐定，为她斟酒，白谨嘉笑道：&ldo;芸娘子为我斟的酒，我可得多饮几杯。&rdo;

酒过三巡，白谨嘉喝得兴致正浓，取下墙上的琵琶，抱在怀中，五指轻弹，铮然一声，曲调气势如虹，她高声唱道：

旌旗蔽天光

曾是宝马邀金鞍

弦歌按

鼓声壮

重楼皓雪掩云关

谁家少年郎

铁骑八百裂胡狂

弯弓满

定穹苍

长歌万里锁河山

这首词唱的是赫赫有名的大将霍去病，她唱得劲健雄浑，若不是曾无意中看到她的身子，芸奴怎么都不敢相信她是女子。

女子，怎会有这般霸绝天下的气势?

&ldo;好，好，好，好一个&lso;长歌万里锁河山&rso;!&rdo;雅间门外忽然响起掌声，芸奴和叶景印都吃了一惊，芸奴还不慎打翻了一只瓷杯，碎成一地青翠。

水晶门帘响起珠翠撞击之声，一道洁白的身影缓缓步入，那是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公子，袍上以泥金色丝线绣流云野鹤，头上并未戴巾冠，而是束着一只碧玉箍子，以一枚玉簪穿过，面容俊美，温润如玉。

&ldo;大公子。&rdo;芸奴连忙起身行礼，叶景淮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笑道：&ldo;原来二弟也在这里。只是我房里这位大丫头，怎么也在这里?&rdo;

&ldo;奴婢……&rdo;

叶景印打断她：&ldo;大哥，是我带她来的。&rdo;

&ldo;哦?二弟你屋里的丫鬟无数，怎么偏偏带我屋里的人出来?也不知会一声。&rdo;

&ldo;我已告诉霜落，让她转告。&rdo;叶景印跷着二郎腿，以筷子敲着瓷碗：&ldo;无论你的丫鬟、我的丫鬟，不都是叶府的丫鬟?我们是兄弟，何分彼此?&rdo;

&ldo;说得好，兄弟自然不必分彼此。&rdo;叶景淮的目光落在白谨嘉的脸上，白谨嘉却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弹着轻柔的小调，与刚才的雄曲完全不同。

&ldo;白先生别来无恙!今日我本是来与白先生叙旧，谁知竟有意外收获。&rdo;叶景淮在桌边坐下，&ldo;白先生竟然与我二弟相谈甚欢，真是让我惊讶万分啊。&rdo;

叶景印愣了一下：&ldo;大哥与白公子认识?&rdo;

&ldo;认识也说不上，前些日子为兄在城东的得月楼招待几位方士，被白先生搅了局。我倒没什么，只是那几位方士很不服气，请了师父来，要向白先生请教请教。&rdo;叶景淮轻轻击掌，一位长须老者在一群方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ldo;白谨嘉!&rdo;其中一人喝道，&ldo;上次你羞辱我等，这次我师父在此，你还不快快跪下求饶?&rdo;

白谨嘉笑道：&ldo;我不过喝了你们的酒，何必如此气愤，大不了我赔你们一坛好了。&rdo;

&ldo;酒是小事!&rdo;一个方士喊道。另一个方士说：&ldo;你在我们面前炫技，让我们在叶大公子面前难堪，这是大事。&rdo;

老者抬手止住众人，朝白谨嘉一拱手：&ldo;听闻白先生在临安甚为有名，在下侯橘，想向白先生讨教。&rdo;说罢，口中念了个&ldo;咄&rdo;字，手往前一指，白谨嘉手中的琵琶竟变成一条赤色的大蛇，缠在她的身上，还&ldo;嘶嘶&rdo;吐着芯子。

&ldo;白公子!&rdo;叶景印和芸奴同时大呼，白谨嘉神色未变，淡淡笑道：&ldo;侯先生太客气了，讨教实在不敢当。&rdo;她抓住大蛇七寸，往墙上一扔，蛇又变回了琵琶，好好地挂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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