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儿,华冠丽服,贵气逼人,然而脸上仍然露出青涩和单纯。
【她其实并不坏,都是我逼的。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想到这里,碧罗的心便柔和下来。
她柔声对青鸾说道:“香儿,我不让你生下夏侯煊的孩子,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将来被天下人耻笑,生不如死。”
“这么说我倒要感谢你了?原来不要脸那个人真的是你啊。”
“我是不要脸,否则我早一头撞死了。”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此话一出,碧罗浑身一震,青鸾自己也被吓坏了。
她呆呆地看着呆呆的碧罗,二人对视良久。
【是啊,我为什么不去死呢?我若死了,青鸾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当她的皇后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地为夏侯煊生儿育女了。】
碧罗顿时心灰意冷,她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将一只手撑着头部,闭目不言。
过了半晌,碧罗方开口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被幽禁在深宫,其实跟死也差不多了。”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你死吧?”青鸾笑道,“你若因为我的话而去死,那才是天下的笑话呢。”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那就好。”
碧罗又问:“皇后真的打算留下秋蝉这个祸害?”
“难道你还怕她?”
“秋蝉心机深沉,又知道你我的诸多秘密,必须除之而后快。皇后若不提前动手,恐怕反受其害。”
“这个我自有打算,不劳你费心。”
京城大狱里,安国公夫人小双前来探望关押在此的安国公司徒放,当然现在他们都是庶人了。
小双见司徒放满脸胡须,容颜憔悴,全没有往日的神采,哭道:“相公受苦了。你若早听我一句劝,也不至于有今日。
那甘碧罗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哪个男人靠近她都会倒霉,你看看李十郎和慕容光华——”
“住口!我不许你胡说。”
司徒放喝道。
小双只得改口道:“都到这个份上了,国公爷还在为她说话,你可真是痴心不改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说得大概就是你们两个吧。”
司徒放却问:“你打听到皇后现在怎么样了?”
“相公都已经这样了,还在为那个贱人着想。放心,她很好。你还是想想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只是不放心夫人你。”
司徒放长叹一声。
小双含泪笑道:“相公不必担心妾身,不管你到天涯海角,妾都会追随你,至死不渝。”
“夫人这又是何必。我此去岭南,生死未卜,绝不能拖累你。”
司徒放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小双,说道:“我已经给你自由了。”
小双忙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封休书。
“相公,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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