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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罗棋轻轻叹一声，眼睛瞟过来，她讲的是他和马占的曾经沧海，任谁也介入不进。

脸面上掩不住倨傲和得意，好像那时我跟马占欢爱故意要她听到，她也是做着同样的打算，特特声情并貌给我讲这番话。

我站起来说：&ldo;姐姐，我乏了。要回房去。&rdo;罗棋淡淡道：&ldo;瑶瑶，以后别再喊马占哥哥，不然他该不知道自己搂着谁了。&rdo;

我转身看向她，罗棋从容笑着，嘴唇红艳欲滴，又说：&ldo;马占跟前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了，万事需个好自为之。&rdo;

我顿时气得五脏六腹燃烧起来，咬着牙说：&ldo;姐姐别动气，你若有本事就先守好他吧。&rdo;

第34章

罗棋脸气得煞白，这些天的怨恨再压不住，扑上来撕我的头发。我一转身退到门外去，却又回头瞧她一眼。

&ldo;封瑶！&rdo;她扯住我厉声尖叫，抡起修长的手来，我给她吓得身子一震，傻愣愣忘了躲闪。

只记得这世上只该有一个女人喊我&ldo;封瑶&rdo;。她留着艳丽的红指甲，抹了红嘴唇像刚喝饱了血。她会笑着朝我招招手，说&ldo;封瑶，到娘这里来&rdo;，也会把巴掌狠狠抽到我脸上，打得鲜血四溅。

罗棋的手在空中扬起一道弧线，我看到她指尖欲滴的寇丹，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郑西寻从楼下冲上来，我正哭着喊&ldo;娘，你别打我！&rdo;凄哀惨绝仿佛肝胆俱裂。

他连忙将我抱出去，我止不住眼泪，声嘶力竭不停喊&ldo;娘，你别打我……&rdo;直把嗓子也吼哑了。

大夫赶过来给我打了一针，我昏昏沉沉晕过去，脑子里乌乌殃殃驶过万马千军。娘一直打我，一直哭，泪水在她脸上划出无数沟壑，我有些可怜她，可更是可怜自己，她狠狠打着我，面上带出残忍的欢愉，仿佛在受苦的是她自己。

我无处躲藏，在无边的噩梦里受尽煎熬。待到拼死了把眼睛睁开来，魂魄依然留在深深的梦魇里。

醒过来就听到马占夫妇扯着嗓子吵架，屋里的门半开着，二人争吵叫我听个分明，女人尖叫着，一会儿是&ldo;贱货&rdo;，一会儿是&ldo;婊子&rdo;，我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身来，旁边有个小丫头连忙出去报信。

没一会马占急星促火闯进来。我不知是犯了哪门子的晕，看着他张嘴就喊：&ldo;求你别打我！&rdo;

马占愣了愣，连忙赶过来给我掖好被子，他眼里闪出淡淡波澜，顿了顿说：&ldo;没事了&rdo;。我微微一动，好容易稳下心，再要跟他说话，喉咙却撕疼着发不出音。

马占把我拥进怀里，轻轻唤着：&ldo;瑶瑶不怕，谁也不敢碰你。&rdo;他身上温暖又结实，我偎在他怀里，听他胸口&ldo;噗通噗通&rdo;跳，鼻子一酸，泪又涌出来。

好半天才哽哽咽咽道：&ldo;不怪罗棋，是我疯病犯了。&rdo;他笑道：&ldo;你能有什么病？少红口白牙的咒自己。&rdo;

罗棋冷着面孔站在门外，马占瞧着她淡淡道：&ldo;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rdo;她张了张嘴，眼圈顿时红了，沉了声说：&ldo;你瞧我不顺眼，我这就可已走。日后叔叔若问起来，就说我无贤无德配不得你！&rdo;

马占立刻阴了脸，他站起身扯住罗棋往外拽，女人无声挣扎着，眼泪化开满脸浓妆。我手撑在床上，也不知该不该劝，马占把罗棋甩到门外，关好门又回来抱我。

我脊背一阵寒瑟打了个冷战，轻声对他道：&ldo;你真是狠心肠。&rdo;他的手遮住我的眼睛，唇落在我腮上：&ldo;我不会下作的去打女人，也永不会伤你。&rdo;门外传来罗棋绝望的哭声，我想着娘亲过去偷偷抹泪的模样，也跟着抽抽嗒嗒。

罗棋哭泪了，回房补了妆，提了只箱子便出了门。

马占跟丁荣平纠缠不休，每日早出晚归，留下我和他的奶娃娃形影相吊。

孩子刚失了母亲，舞着小手在奶娘怀里哭得满连通红。我问：&ldo;这孩子叫什么？&rdo;奶娘说：&ldo;学名还定下，先生给起了辱名叫常富。&rdo;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马占是真正暴发户论道，痴迷富贵要魔障了。伸出手去接孩子，奶娘轻轻把他抱给我，又张开了手在一边护着。&ldo;真软&rdo;我笑道。

小小的常富在我臂弯里没命的哭，我给他吵得皱起眉：&ldo;快抱走吧，我可伺候不了着祖宗。&rdo;奶娘把孩子抱开了，郑西寻走了上来，马占放心不下我，特特要他住在宅里贴身保护。

他跟我处的久了，渐渐没了生份，言谈也自然些：&ldo;你身子虚弱，别让孩子闹着了。&rdo;我抿嘴道：&ldo;我逼走他娘，他埋怨两声也是应当。&rdo;

吴清过来说：&ldo;先生打了电话说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让您把蜂巢蒸的鹿肉吃了。&rdo;我笑道：&ldo;那个怪腻的，哪个吃得下。&rdo;看了看郑西寻又说：&ldo;摆写虾饺过来吧，再用油盐炒个豆芽，我一个人怪闷的，你俩都陪着我吃吧。&rdo;吴清笑道：&ldo;那真是造次了。&rdo;

饭菜摆上来，我就着豆芽喝了半碗白粥，拣起一只饺子吃了一口，尝尝馅料便递给郑西寻，再夹起另一味的，咬一口又递给他。

他抬头笑笑便吃了。

吃过饭我留郑西寻陪着说话，他终是木讷，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我对吴清道：&ldo;常富吃过奶没有？抱过来给我看看。&rdo;一会儿工夫，奶娘抱了孩子过来。他哭声渐弱，我伸手接过来，这孩子一身奶腥味，熏得我难受。

&ldo;喉咙怕是哑了，给他找点药吃。&rdo;我对奶娘道：&ldo;你歇着去吧，我哄他睡。&rdo;那妇人愣了一下，恭身陪着。吴清看我一眼，轻咳一声赶她走。

我暗暗好笑，马占家出的乐子真不少了，男宠气走原配夫人，那些下人私底下还不定怎样编排我。

我用手指轻轻戳戳常富的脸，他那么小，那么嫩，害我不敢使劲抱他。

第35章

我搂着常富躺在沙发上，吴清忙说：&ldo;您要睡到楼上去，在这儿受了凉先生会恼的。&rdo;我笑道：&ldo;我偏要睡这里，等马占回来一眼就能瞧见我。&rdo;

正是三月天，屋子里却暖和，吴清给我盖了厚厚的被褥，我仔细搂着常富，把他圈进我怀里。孩子不哭了，舞着小手往我脖子上挠。郑西寻站在旁边忽然笑道：&ldo;什么人有什么命。&rdo;

我缩在被子里说：&ldo;我就没有享福的命，小时候可没人抱过我。&rdo;看着他又问：&ldo;你小时候可有人抱？&rdo;

他腼腆抿了抿嘴，淡淡道：&ldo;有的，我妈总抱我，她对我很好……&rdo;他抓了抓衣襟，眼睛看向别处，又说：&ldo;只是好人家的孩子哪会做我这一行……&rdo;

我搂紧了常富，悄悄闻他身上淡淡的酸味。那么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人疼，受万千宠爱，多少人盼着他快长大成人。

常富渐渐睡下，口角流出一缕涎水，我也不嫌腌囋，跟他脸贴脸，在温暖的被窝里昏昏沉沉。

郑西寻见我睡下就下去了，我安安稳稳躺着，竟是从没有过的宁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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