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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ldo;随便啦。&rdo;他看来对库珀的话没有反应，但还是带着他穿过一个放着一张床的房间，走到另一个摆着一张折叠式沙发和两张塑料椅子的房间。房里没有别的家具，也没铺着地毯，倒是窗户上挂着纱帘，算是勉强保有一点隐私。&ldo;东西还没从香港运到，&rdo;他说，&ldo;应该快到了，现在只好先将就，坐吧。&rdo;他自己坐到沙发上，似乎想遮住脚边地上的空酒瓶。房里充斥着威士忌、尿臭和邋遢老人的味道，库珀还看见，他裤裆前是湿的。拿出笔记本，库珀刻意装出专注的样子。

&ldo;当我说你太太是遭人谋杀时，吉勒拜先生，你似乎并不意外。你已经知道了吗？&rdo;

&ldo;听说了。&rdo;

&ldo;谁告诉你的？&rdo;

&ldo;我哥哥！我们以前曾住在隆奥顿，他还认识些朋友，东听西听的。&rdo;

&ldo;他现在住哪里？&rdo;

&ldo;伦敦。&rdo;

&ldo;可以给我他的名字和地址吗？&rdo;

老先生想了想。&ldo;应该可以吧，他叫费德里克&iddot;吉勒拜，住在肯辛顿区的丹拜街。不过，他帮不上忙的，知道的事未必有我多。&rdo;

库珀回头翻阅笔记本，找到乔安娜&iddot;拉斯勒的地址。&ldo;你那继女也住在肯辛顿，你哥哥认识她吗？&rdo;

&ldo;应该认识吧。&rdo;

哼，库珀心想，他看到了许多很有意思的可能关联。&ldo;吉勒拜先生，你回英国多久了？&rdo;

&ldo;六个月。&rdo;这么说，东西还没从香港运到只是借口。这年头就算环绕世界一周也不需要这么久。这老小子根本就一文不名。&ldo;你先去了哪儿？找你哥哥？或是你太太？&rdo;

&ldo;在伦敦待了三个月，然后决定回到老家来。&rdo;

一定是费德里克受不了这种无可救药的酒鬼。当然，这是库珀的猜测，但他相信八九不离十。&ldo;那么，当时你就见过乔安娜，而她告诉你玛蒂尔达还住在原来的地方。&rdo;他的语气听起来，仿佛他已经知道这一切。

&ldo;很好的孩子，&rdo;老先生说，&ldo;漂亮，像她妈。&rdo;

&ldo;所以你去找玛蒂尔达。&rdo;

吉勒拜点点头。&ldo;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野。&rdo;

&ldo;然后你看到那些钟，那些她告诉你已经失窃的钟。&rdo;

&ldo;律师告诉你的，是吧？&rdo;

&ldo;我们见过道肯先生，他告诉我们你昨天的造访。&rdo;他看见老先生皱起眉头。&ldo;他必须这么做，吉勒拜先生，知情不报是很严重的罪，尤其是涉及一起谋杀案。&rdo;

&ldo;我以为是自杀。&rdo;

库珀装作没听到。&ldo;当你发现你太太骗了你，你怎么做？&rdo;

吉勒拜大笑起来。&ldo;当然是要回我的东西。她以为我在开玩笑，说我在30年前收了那笔钱，所以无权做这种要求。&rdo;他开始回忆，&ldo;以前住一起时常打她，不是很用力，但必须让她怕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闭起那张恶毒的嘴。&rdo;颤抖的手抚摸着干涩的嘴唇，&ldo;我觉得很丢脸，从此再也没打过女人，一直到……&rdo;他停下来。

库珀顺着他的语调。&ldo;你是说，当她告诉你无权要回那些东西时，你打了她？&rdo;

&ldo;打了她一巴掌。&rdo;他闭起眼，仿佛这段记忆带来痛苦。

&ldo;打伤她了吗？&rdo;

老先生苦笑。&ldo;我把她打哭了。&rdo;他说。

&ldo;然后呢？&rdo;

&ldo;说我要告她，然后就走了。&rdo;

&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他似乎突然发现自己裤裆上的尿渍，刻意地合起双腿。&ldo;打她那次？两三个月前了。&rdo;

&ldo;这么说，你去过不止一次？&rdo;

吉勒拜点点头。&ldo;两次。&rdo;

&ldo;打她之前或之后？&rdo;

&ldo;之后，她才不希望我告她呢，不是吗？&rdo;

&ldo;我没搞懂。&rdo;

&ldo;你当然不懂。你一定没见过她生前的样子。恶毒，是惟一可以用来形容玛蒂尔达的话。恶毒而且残忍。她猜想我日子不好过，隔天跑来找我谈判，说要和解。&rdo;抓了抓手上的癣，他说，&ldo;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钟的价值，给我5000英镑要我别再去找她。&rdo;他沉默下来。

&ldo;然后昵？&rdo;见他沉默许久，库珀追问。

年迈的双眼望着空旷的房间。&ldo;她知道要遮丑没这么容易，后来又来了几次，可以看出她有多脆弱。死前那天她已经把金额提高到5万英镑，我的打算是10万，而且应该不会有问题。她知道迟早会有人看到我，把我认出来。&rdo;

&ldo;你勒索她？&rdo;

吉勒拜又大笑起来。&ldo;玛蒂尔达可是个贼，我将失窃的东西要回来，你说这是勒索吗？我们彻底了解对方，要不是她死了，我们一定会达成协议。&rdo;

库珀等他笑完。&ldo;在我看来，先生，你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你在40年前甩掉她，丢下她和孩子自生自灭，又在1961年收下那些钟的理赔金，&rdo;他眼睛看着空酒瓶，&ldo;很可能都用来花天酒地，把赚来的钱都喝光后，又回来压榨让你给遗弃的女人。谁才是贼，还很难说。假如那些钟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干吗当初不把它们一起带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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