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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要有人来扯走这些卡片呢?

我知道那个黑头发姑娘是最后一个借过这书的人，是她想抹煞借过此书的记录吗?

可是如果她想偷走或者藏起这本书的话，她为什么要在公众场合读它呢，而且就在图书馆?

肯定是其他什么人把它拿走的，不管是谁干的，要拿走卡片无疑也要下手极快，趁着周围没人或没人朝这边看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自己干的，那么她也不会知道其他什么人不想让别人借阅这本书。那么这本书可能还在她手里。我马上跑到前台。

管理员抬起头，&ldo;请告诉我书名。&rdo;她说。

&ldo;《德拉库拉》，作者布拉姆?斯托克。&rdo;

&ldo;对不起，书借出去了。&rdo;

&ldo;噢，真不巧啊，&rdo;我着实遗憾地说，&ldo;什么时候能还回来呢?&rdo;

&ldo;三个星期后。昨天才借走的。&rdo;

&ldo;我恐怕等不了那么久。我在教一门课……&rdo;通常这些话都非常管用。

&ldo;您如果愿意的话，可以预约。&rdo;她冷冷地说。

&ldo;也许是我的一个学生借走了，在上课前读一下。麻烦您告诉我一下他的名字，我自己去联系。&rdo;

她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ldo;我们通常不那样做，&rdo;她说。

&ldo;这次情况特殊，&rdo;我坦白地说。&ldo;我实话和您说吧。我要用书里的部分内容来给他们出考题‐‐哎，我把自己的那本借给学生了，可现在找不着他了。是我的错，但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总是发生，学生嘛。我本不该这样做的。&rdo;

她的面色好像温和了些，似乎有些同情我。&ldo;那么，我来看看能否帮您找到借阅者的名字吧。&rdo;

她转头去查看她身后的一个卡片柜。

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意识到大圣坛后面有另外一个管理员在向这边走来，注视着我。我经常看见他，也许是我以前留意过他的缘故，我意外地发现他的外貌有些变化：脸呈菜色，没精打采的，也许是生过一场大病。

&ldo;要帮忙吗?&rdo;他突然说，好像他怀疑我会趁没有人从桌上偷书似的。

&ldo;啊，没事儿，谢谢。&rdo;我指着那个女管理员的背影。&ldo;她在帮我找了。&rdo;

&ldo;好的。&rdo;他说。

他转过身去，弯腰整理一些还回来有待处理的书。他腰弯得很低，脖子自然露了出来，衣领磨破了，于是我看见了两个结了痂的丑陋的伤口，伤口下还遗留了一点变干的血渍。然后他直起腰，拿着书，又转过身去。

&ldo;这是您想要的吗?&rdo;女管理员在问我。

我低头看她递给我的纸片。

&ldo;您看，这是布拉姆&iddot;斯托克的《德拉库拉》的卡片，我们只有一本。&rdo;

那个邋遢的男管理员突然掉了本书在地上，砰的一声在高高的中殿产生了回音。他直起腰，正视着我。

我从来没有‐‐在那一刻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的眼睛会充满如此的愤怒和警惕。

&ldo;这是您要的，是吗?&rdo;女管理员还在问我。

&ldo;噢，不，&rdo;我故作镇定，思绪翻飞，&ldo;您肯定是误会我了。我找的是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我告诉过您的，我在教这个课，我们要好几本。&rdo;

她眉头紧蹙，&ldo;可我以为‐‐&rdo;

她对我那么关照，即使在这令人极不愉快的时候，我也不愿牺牲她对我的好意。

&ldo;没事儿，&rdo;我说，&ldo;也许是我自己没看仔细。我回去再看看那个卡片目录。&rdo;

我一说出目录这两个字，就知道自己说得太过顺口了。高个子管理员脑袋往前伸，更专注地打量着我，俨然一头动物在跟踪自己的猎物。

&ldo;非常感谢，&rdo;我礼貌地喃喃道，走开了。

我走到过道，还觉得背后有一双火辣辣的目光在跟踪我。我假装回去查了一下目录，然后关了箱子，从前门出去。

一下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无法都弄明白。

就在我瞥见管理员脖子上的伤痕的片刻间，我也同时看见了先我一步借走《德拉库拉》的人。她叫海伦&iddot;罗西。

风很冷，越来越大。父亲讲到这里停住了，从相机包里掏出两件防水夹克，一人一件。他之前就把衣服卷紧，把它和照相器材、帆布帽，还有一个应急药箱放在一起。我们谁也没说话，穿上运动夹克，他继续讲。

现在，我必须头脑清醒，还要思维敏捷。德拉库拉好像不但嗜好学术界的精英（我想到了可怜的赫奇斯），而且还对图书管理员和档案员感兴趣。不‐‐我坐直了身子，突然发现了一个规律‐‐他感兴趣的是那些掌管与他的传说有关的图书资料的人。当然，一直受到威胁的就是罗西本人，然后就是这个图书管理员，最后，就是‐‐我自己了?

我提起公文包，跑到学生宿舍附近一个公用电话亭。

&ldo;请接大学问讯处。&rdo;我还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我，但还是关上门，又从门缝里仔细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ldo;请问你们那里是否登记有一位海伦&iddot;罗西小姐?是的，是研究生。&rdo;我冒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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