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有成就,妹妹也不甘落伍。这些日子,她正在认真摸索着吉他独奏曲《雨滴》。虽然她把林赛的这首著名的吉他曲弹得磕磕绊绊,但整个曲子的韵味已经出来了。简晗也很喜欢这首独奏曲,e弦和g弦交替呼应,始终贯穿全曲,那柔滑的&ldo;哒‐‐滴答‐‐哒&rdo;的雨声,仿佛从树叶滚落到脚丫,最后摔成碎片。朦胧的街灯,熟悉的气味,都跟雨滴融合在一起。人们闻声而至,彼此看着湿漉漉的脸,随着雨滴坠落的声音如痴如醉的沉溺在各自的梦中……这是雨滴破碎后给予人们的回忆,妏夕的琴声竟跟姐姐的《废棋》有异曲同工之妙,让简晗感叹万分。
也正是姊妹俩给她带来的安慰,她竟然有三天没有顾及那瓶梅道克葡萄酒,她把组胺这件事暂时搁置脑后了。她提醒自己,姊妹俩是姊妹俩,吴瘦镛是吴瘦镛,她不能因为喜欢这两个姊妹而减轻对吴瘦镛的仇恨,这是两码事,千万不能混淆。
我应该时刻惦记着他。
她应该知道,此时钱白胤也非常惦记一个叫珊曼尼的舞女。
爱多亚酒店还没有恢复正常营业,自舞厅爆炸事件发生后,这里再也没有莺歌燕舞的迹象,整幢大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顾客入住。酒店接到上海警察局通知,说怀疑整幢大楼都藏有炸弹,须一个一个房间排查才行。警察局通知酒店,从日本请来的排爆专家只要一到上海,立即可以开展工作。可一个月过去了,排爆专家还一直存在于通知中。酒店方面急得焦头烂额,再拖下去,只能关门。
晚上9点,酒店大厅进来一个衣冠楚楚的老人。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洋服,下身是一条条纹西裤,戴着礼帽,柱着一根精致的拐杖,一头长发从帽檐溢出,加上垂在胸前的一把浓密的长髯,完全是一副艺术家派头。
他来到服务台,对一个满脸雀斑的女孩说:&ldo;喂!你从我的肩膀向后看!&rdo;
&ldo;什么?&rdo;女孩没听明白,她抬起头,放下手里的钢笔。
&ldo;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你从我肩膀向后看!看到什么你告诉我!&rdo;
女孩歪着脑袋,从老人的肩膀向外寻找着。
老人问:&ldo;看到了吗?&rdo;
女孩摇摇头。
&ldo;你这么年轻,眼力却不行,&rdo;老人不满地说,&ldo;大厅角落里不是有一个长沙发吗?&rdo;
&ldo;是啊!&rdo;女孩猛点头,&ldo;沙发怎么了?&rdo;
&ldo;沙发上坐着谁?&rdo;
&ldo;酒店经理罗蒙&iddot;史密斯先生。&rdo;
&ldo;非常好!罗蒙&iddot;史密斯先生旁边是谁?&rdo;
&ldo;亚伦&iddot;威廉先生,他是酒店总裁。&rdo;
&ldo;那你看到他们脚下那个黑提包了吗?&rdo;
女孩又歪头看了一次,说:&ldo;看到了。先生,请问有什么为您效劳的?&rdo;
&ldo;把2018房间的钥匙给我!&rdo;
&ldo;不行的,酒店还没恢复营业,现在不能入住,这是为了客人安全考虑,为此我们酒店蒙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罗蒙&iddot;史密斯先生和亚伦&iddot;威廉先生这几天正在想办法打通关系,希望酒店早一点恢复正营业。我们酒店的经营方针是……&rdo;
老人不客气地打断女孩,说:&ldo;听着姑娘,我以前包住过那个房间,对那个房间很有感情,我敢说现在那房间里还有我的气息,甚至我还有过那间房间的钥匙,只是我不小心遗失了。&rdo;
女孩笑了,说:&ldo;先生,谢谢你长期对爱多亚酒店的大力支持,等酒店恢复营业,我们会马上通知你,请你留下联系方式,好吗?&rdo;女孩说着又拿起钢笔。
老人摇着头,说:&ldo;看来我们还得说说那个黑提包。&rdo;
&ldo;黑提包?对呀!你刚才说罗蒙&iddot;史密斯先生和亚伦&iddot;威廉先生旁边有个黑提包,那黑包是谁的?&rdo;
老人把身子靠近女孩,把胡须拨开,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着说:&ldo;我放在那儿的,是炸弹。&rdo;
女孩&ldo;啊&rdo;的一声,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圆,她发现老人脸上的麻点特别深。她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颤抖着说:&ldo;别……别……我才来不久……&rdo;
老人摸了摸左臂,继续说:&ldo;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办,把钥匙交给我,我会让黑提包安静的。否则,&rdo;老人举起拐杖,指了指上面的按钮,&ldo;轰隆‐‐&rdo;老人夸张地模仿着爆炸的声音,女孩吓得浑身开始哆嗦,&ldo;知道结果吗?总裁和经理就会立刻碎尸万段,整个酒店都会坍塌,连你一起压死……&rdo;
女孩回身把2018房间的钥匙递给了老人,动作快得让老人错愕。
老人手里捏着钥匙,满意地点点头,说:&ldo;你真好,是个听话的孩子!我现在坐电梯上去,在我下来之前,我的手指一直在拐杖这儿。&rdo;老人说着,又抬了抬拐杖,好像加深一下女孩对拐杖的印象。
&ldo;我知……道,知道……我不会乱说的。&rdo;
老人笑得非常灿烂,长长的胡须微微颤着。他最后说:&ldo;如果我没记错,你叫胡亚玲吧?&rdo;
女孩惊恐地点着头,她不明白老人为什么知道她的名字,下一秒钟她才知道,老人不止知道这些。
&ldo;我知道你家在哪儿。&rdo;说着,老人就一拐一拐朝电梯走去。
胡亚玲差不多要昏倒了。
老人一走进2018房间,就把假头套假胡须从头上和脸上抓了下来,他咕哝着:&ldo;娘的,热死我了!快长出虱子了!&rdo;
打开灯后他发现,房间里一切设施照旧,桌子、椅子、沙发、茶具、酒具,原封未动。这就对了!他发现一张倾斜的椅子背上搭着一个东西,拿起一看,是珊曼尼遗留下来的那件崭新的阴丹士林布旗袍。他把旗袍蒙在脸上,使劲嗅着,仿佛那里还残留着珊曼尼身上的味道。
钱白胤坚信,一定会找到珊曼尼那个小娘们儿的。
他想起那天轻轻揽着珊曼尼的腰肢,随着音乐原地摇摆,珊曼尼的头发紧紧贴着他的下巴,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发际散发开来,就像现在旗袍里散发出的味道一样,让他痴迷。是的,忽高忽低的钢琴声,伴随着呜咽的低音提琴,零碎的班卓琴,以及蒙上布的沉闷的鼓声,它们汇集在一起,在房间里轻柔地游弋着。他不但记得当时的情景,还记得当时说的话,那话没有把珊曼尼溶化,倒把他自己弄得半醉。跳动的嗓音……从圆润到粗哑……还有响亮,夹杂着窒闷……带着枝桠的音符滑落下去……滑下去……一只手……手在舞蹈……上下……左右……在腹部舞蹈……
娘的!他不得不承认,珊曼尼太让他迷恋了。想到这儿,他拉开窗帘,望着窗外的夜景,兴奋地大喊了一声:&ldo;珊曼尼,我回来了!&rdo;
实际上他回上海有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他一直东躲西藏,辗转在一些嘈杂肮脏的小旅馆里。那里住着车夫、妓女、酒鬼、剃头匠,卫生条件极差,别说洗澡,连洗脸水都不够。他实在忍受不了了,只有想办法回到爱多亚酒店,哪怕只住一个晚上,也比在那些旅馆喂臭虫强。另外,回酒店还有一个目的,他想在珊曼尼遗留下来的东西里找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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