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吃了个饺子,烫得他哈了几口气,然后他拿起那个鸡腿,递到岳寒松嘴边上,“你先吃一口。”
跟刚来的时候硬要岳寒松吃鸡蛋一样。
岳寒松这次没跟他犟,张嘴就咬了一口,元明拿回来一看,立马叫了起来:“咬这么大口!”
“谁让你给我的。”岳寒松笑着说,把几道菜往他那边推了推,“快吃饭。”
元明看在过年的份上不跟他计较,慢条斯理地啃着手里的鸡腿,岳寒松一边吃饭一边给他加菜,时不时夹几块肉给一一吃,一一摇着尾巴围着两个人转来转去,最后蹦到了凳子上,趴着看他们俩吃饭,没一会儿就看睡着了。
外面又有鞭炮声了,怕是一晚上都会有人放鞭炮,这次没把一一吓醒,元明看了看一一,又看外边,最后目光落在正在吃饭的岳寒松身上。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亮堂堂地挂在夜幕里,一点零星的月光照进屋里,被桌子上的煤油灯染成了黄色,像永夜里的一点火光,明亮温暖地笼罩着正在吃饭的两个人。
元明没忍住笑了起来,说:“原来这就是过年。”
闻言岳寒松抬起了头,看见元明笑得弯起来的眼睛,煤油灯里的火苗摇曳着映在两人脸上,岳寒松忽然觉得,元明像个小神仙。
岳寒松立马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元明以为他在冲自己笑,也没说话,还是笑着看他,岳寒松放下筷子,对元明说:“对啊,这就是过年。”
两人慢悠悠地吃完了饭,把桌子收拾了,元明已经有些困了,他站在窗户前看旁边王川家放鞭炮露出来的一点火光,岳寒松把门锁好,进屋问他在看什么。
“看过年呢。”元明说。
岳寒松走过去拍了拍元明的背,“不是困了吗,睡觉吧,别看了。”
“哦。”
元明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忽然伸手抱住了岳寒松,岳寒松愣住了,一时没反应,元明踮起脚,脑袋堪堪能靠着岳寒松的脖子,他蹭了蹭岳寒松,抱紧了他的肩膀,闷声说了一句:“松哥,过年好。”
这下岳寒松反应过来了,他抬起得胳膊放下来,落在元明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又摸了摸元明的脑袋,笑着说:“小少爷也过年好。”
大年初一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吃完饺子要出去拜年,亲戚朋友家挨个转一圈。岳寒松本来不想叫元明这么早起的,但是他都还没醒的时候外边鞭炮声就醒了,满村都在放,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元明几乎是立马就醒了。
岳寒松把自己的被褥叠起来,扯了扯元明的被子,“醒了就起来吧,你也睡不消停了。”
元明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让岳寒松叠被子,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吓死我了。”
“呸呸呸!”岳寒松赶紧出声打断元明,“过年不能说这个字,赶紧呸。”
元明愣了一下,看起来不太理解,但还是听话地开口了:“呸呸呸。”
这下岳寒松满意了,赶着元明一起去煮饺子。
一一也被鞭炮声给吓醒了,围着两个人直蹦跶,岳寒松不爱放鞭炮,他爹娘又死得早,家里他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放鞭炮得必要,现在元明害怕这个声儿,就更不用放了,周围几户人家就岳寒松没放。
岳寒松忙着煮饺子了,元明倒了两碗醋,坐在凳子上等着,还是在炉子上煮得,没一会儿屋里就升起白色的雾气,一股饺子汤的味道。
今天起得太早,元明吃不下去,岳寒松把糖饺子都挑出来放他盘子里,元明咬了一口,嚼半天,岳寒松早就想到他吃不下去,转身去厨房捞了两个咸鸭蛋洗了洗拿过来给他。
“什么?”元明问。
“咸鸭蛋,你不会没吃过吧。”岳寒松敲来青色的蛋壳,剥了一半,嫩白的蛋清透着点金黄色,岳寒松把这一块儿递到元明嘴边,“咬一口,腌了没多久,不太咸。”
元明咬了一口沙沙的咸蛋黄,抿了抿嘴就咽下去了,随即眼睛亮了亮,接了过来,岳寒松把白菜馅的饺子给他推过去一盘,“就着饺子吃,蘸点醋。”
说完把另一个也剥了壳,把蛋黄夹出来放到元明盘子里,“少吃点,吃咸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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