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呢?你做到了吗?&rdo;成老师和他对视,他只到周自恒下巴,但气势过人。
没等周自恒说话,成老师就接着说:&ldo;你上学期考试,全年级总共一千三百八十六个学生,你考了一千三百八十五名!最后一名只考了三科,重感冒住院!所以你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名!&rdo;
周自恒终于抬了抬眼皮,眼眸里有一片寒星。
&ldo;你准备以后就拿这样的成绩去高考?还是高二毕业就离校?&rdo;成老师恨铁不成钢,每说一句话,就拍一下桌子,用的力气过大,灰扑扑上衣的袖口从手肘处落下来。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教室里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白杨努力缩小自己的身躯,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用一本书挡着脸。
周自恒背在后头的手握成拳,依旧不发一言。
他的脖颈一丝一毫都未曾低下,高高昂着头,倔强又执拗。
明玥垂着眼眸,努力对着周自恒挤出一个笑容。
成老师到最后叹了口气,道:&ldo;你坐下吧,我会和你家长好好谈谈。&rdo;
这样聪明的一个男孩子,处于叛逆期,家庭的因素占了大半。
周自恒抿着唇,坐下。
飞溅的雨水打在他身边的玻璃上,他画了好一阵的月亮很快花掉。
明玥看着窗户上变成了模糊一片,又看向周自恒。他头上的一撮头发好似也被打湿,垂下来,贴着另外一些软软的头发。
他有一些低落了。
他不高兴了。
成老师开始叙述分班的各类情况,和学文学理的不同路,拿着粉笔,细致地把重点写下来,一张干净的黑板很快被充实的内容填充。
孟芃芃停下手中的笔,同明玥讲:&ldo;你学文还是学理?&rdo;她问了一句,又立马补充,&ldo;你学理科吧,我们还做同桌,我给你补习。&rdo;她是非常喜欢明玥的,满心都是期待。
明玥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反问她:&ldo;你觉得周自恒是个怎么样的学生?&rdo;
孟芃芃转了下笔,看清明玥眼里的认真后,诚恳道:&ldo;他对你来说,是个好人,但他不是个好学生。&rdo;她用了非常理智的形容,兼顾两头,没有贬低也没有抬高。
&ldo;哦。&rdo;明玥眼眸低垂。
是个坏学生啊。
好多人都这么说他了。
他打架斗殴,不学无术,只差没有抽烟喝酒。但在明玥久远而深刻的记忆里,他并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经光芒万丈,也曾经牢牢占据光荣榜第一,也曾经被众人交口称赞。他曾经是周冲的骄傲,是明玥崇拜的对象,是江双鲤口中的好苗子。
时间好像改变了他。
令他跌落漆黑的深渊。
&ldo;那看周周选文选理吧,我想和他一样。&rdo;她这么对孟芃芃说,同时把这段话用手机发给了周自恒。
孟芃芃心里好多话想劝她,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明玥转头,周自恒心情好似已经大好了,在窗户玻璃上重新画着月亮,边画边对她笑。
她的手机震动,收到回信‐‐
&ldo;好媳妇儿,不枉我尾巴游断了都要去看你。&rdo;
明玥:&ldo;……&rdo;
……
……
周自恒单方面说鱼尾巴游断了,说鳞片掉了,可疼可疼,明玥只能信他。
他整个中午和傍晚都可怜兮兮地用鱼尾巴做借口,把她拉到翻修的图书馆边,一个劲地盘问她,问什么是不是有出墙啦,是不是觉得金发碧眼的小伙子长得好啦,又问追她的洋鬼子叫什么名儿啦……
他的问题可多,一个个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又说什么&ldo;洋鬼子浪漫但是靠不住&rdo;,还有&ldo;你周周哥哥才是真帅气好看&rdo;,最后要她允诺&ldo;不准对着别的男孩子笑,也不许把酒窝给别的男孩看&rdo;。
他这样好像一个醋缸子。
陈年的。
明玥却喜欢得不得了,桃花眼弯成月牙。他没有提倒数第一的事儿,明玥也就没问。
周少爷满肚子酸水,说完一茬又一茬,最后又压着她在角落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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