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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袁夫人坐了下来，笑道：&ldo;快起来吧。我看前日下面田庄上又来人送东西了？&rdo;

她得体的站在袁夫人的面前，点头道：&ldo;是，东西都收了，我已经都记在账簿里了。&rdo;

袁夫人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自去年腊月来，下面的田庄开始陆陆续续地来将今年收成送来，她有意让这个侄女学着帮忙整理，自己渐渐轻松下来，到了今年腊月她竟也能整理的有模有样。她对这个侄女是十分满意的，只是自己的夫君，当年和大哥闹得十分僵，对侄女虽然没有迁怒，总是端着架子不肯亲近。

&ldo;别忘了挑两匹自己喜欢的料子做新衣裳。&rdo;袁夫人道。

沈芳灵本出门玩雪了，此时探头问道：&ldo;娘，那我呢？&rdo;

袁夫人指着她笑道：&ldo;你？淘气丫头，就你天天玩雪这个脏样，娘可不舍得给你做新衣裳。&rdo;其实她早就为自己这亲女儿做好了衣裳，只是不知道侄女喜欢什么样的图案，便没插手。

&ldo;哼，不做就不做！我让姐姐顺手便给我做了！&rdo;沈芳灵说完便又转身跑去了雪地里。

袁夫人见她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问沈芳年道：&ldo;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应该再没有什么人来咱家了，年后你可有什么安排吗？&rdo;

年后？沈芳年摇了摇头，她能有什么安排？

袁夫人接着道：&ldo;初五刚好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寿诞，你带着芳灵入宫去玩一玩吧。&rdo;

&ldo;皇后娘娘让我和芳灵入宫吗？&rdo;她吃惊的问道，从前皇后千秋，都是袁夫人这样的命妇入宫拜贺，从来没让她们这样的贵女入宫呀。

袁夫人点头道：&ldo;皇后娘娘让四品以上官员之女皆入宫，你和芳灵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不是？&rdo;

&ldo;嗯，我知道了。&rdo;不过是进宫一趟，左右不过半日，她除了帮袁夫人打理府中事务外就一直很清闲，去就去，没什么好纠结的。

过了年，很快便到了初五。虽然下午才会入宫，可一大早起来便要梳妆打扮。平日在家还好，可若说要进宫，一切衣裳饰物都要按品级而用，否则不是僭越获罪便是失了身份。沈芳年姐妹二人近日都是外着氅衣，内里上着短袖褙子，下着织金马面裙，头戴的发簪、华胜、耳坠，手戴的镯钏等都是成套的头面，沈芳年戴的是一套珊瑚的，沈芳灵戴的则是金鸦的，这些都是寻常人家买不来的。

服饰整理好，还要精心打理仪容，才不算失礼于主上。沈芳年用朱匀面，又用胭脂点缀廉价，这叫粉靥。自己弄好了，还要帮沈芳灵涂抹一番。这才终于准备好入宫。

重檐斗拱之间，她们在宫女的引领下小心的低头穿行，不知走过了几座宫殿，这才来到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皇后周氏是大兴人，姿容妍丽却有庄穆之感，仿佛与生俱来便有母仪天下的气场。周皇后此时身着大红礼服，虽然今日已经接见过了不少人，可现在仍保持着礼貌的笑意危坐于正殿之上，颇有些宝相庄严。

周皇后只是简单问了她们年纪、家中可好，便笑道：&ldo;好了，本宫还有其他客人，先送两位贵女去御花园吧。&rdo;

御花园在宫阙最北，一处精美别致的园林。如今虽是冬日，但今天阳光很好，在外面也不觉得寒冷。若是怕冷的话，还可以进入与御花园相连的莲华阁休息。

刚刚走到御花园，沈芳灵便不解问道：&ldo;姐姐，皇后娘娘巴巴地把我们叫来，就为了问这些吗？&rdo;

这御花园中此时人真的不少，全都是和她们一样被皇后请进宫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ldo;别瞎揣度皇后的心思。&rdo;沈芳年警告她，这可是在宫里，不是在外面。

沈芳灵委屈道：&ldo;可是……可是我饿了。&rdo;

沈芳年从袖口中掏出两块包好的芸豆卷偷偷塞给她，安抚道：&ldo;乖，先把这个吃了，你看那边那几个不是成日和你玩的姑娘吗，去和她们玩一会。&rdo;

沈芳灵吃了两口，见到了伙伴来了精神，便开心起来，带着糕点跑远了。

沈芳年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自己也四处逛了逛，从身边女子来来回回的那几句中，她大概猜出了皇后今日的用意。皇后大抵是有皇上的授意，要选淑女了？

她微微皱眉，觉得这太阳照着也是寒冷，准备去莲华阁内取暖。正走着，却听见远处的叽叽喳喳越发激烈起来。看见许多人都围了过去，她也走了过去。

一个尖利的女声&ldo;咯咯&rdo;笑着道：&ldo;我父亲是正三品佥都御史，妹妹的父亲是何官职啊？说出来怕是难堪吧？&rdo;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姑娘身形纤弱娇小，面有不胜之色，畏缩着，如同暴雨打湿的凤仙花般可怜。

见她半天也没说话，那个为首嘲笑她的女子又壮了胆子，继续道：&ldo;妹妹恐怕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吧？你们可认识这是谁家的女儿吗？你们不知道，我来告诉你们！她可是……&rdo;

较弱的少女瑟瑟发抖，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说出来后，迎接她的会是更多的嘲讽和看不起。就在这时，却听到有人站到了自己身前，冷冷道：&ldo;她是谁，关你什么事？&rdo;

&ldo;你又是谁？&rdo;为首的女子皱眉。

&ldo;我是谁就更不关你的事了。&rdo;沈芳年对她笑，&ldo;姑娘有时间还是去补补妆吧，表情做的太狰狞，脂粉都卡在笑纹里了。&rdo;

她说完，围着的那一圈女子果然都瞩目到那个女子的妆容上，发出细碎的笑声。那女子脸颊通红起来，一时语塞，赶忙跑走去照镜子了。

一众看热闹的人都走开了，沈芳年便也准备继续走向莲华阁，却被人拽住了袖口。

瘦小的女孩子发出细小的声音：&ldo;芳年姐姐，谢谢你。&rdo;

&ldo;你认得我？&rdo;沈芳年还以为她是哪家小门小户的女儿，所以才被方才那个佥都御史之女嘲笑，她怎么会认识呢？

&ldo;当然了，芳年姐姐不认识我了？&rdo;女孩仰起一直低着的头，对她笑了起来，&ldo;我是谢芫姬啊。&rdo;

☆、皇后寿诞

莲华阁是一座三层阁楼，她们登上了几乎无人的顶层。谢芫姬身体孱弱，上了这好些台阶后便咳了一阵，才平复下来。

喝了一口宫女递上来的热茶，谢芫姬才道：&ldo;之前也是有这样一次，芳年姐姐也是这么救了我，时间过去太久了，姐姐不记得了吧？&rdo;

谢芫姬的出现翻动出不少记忆，有的是关于她的，有的是不关于她的，在沈芳年的脑海中不懂搅动，好不热闹。沈芳年勉强对她笑了笑：&ldo;是你长大了，变漂亮了，所以我便没有认出来。你认识那个女孩子吗，为何她会知道你的身份？&rdo;

谢芫姬怯怯道：&ldo;她是佥都御史许甫的女儿，叫许怜儿。我一直体弱多病很少出门，又一次她爹似乎有事找义父，带着她去了我家，她便认识了我。&rdo;

许怜儿看不起谢芫姬是谢崇礼的义女，可她父亲还曾经带她登门拜访谢家外宅，这不是很奇怪吗？她皱了皱眉，想不通，转而问道：&ldo;今日被皇后娘娘请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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