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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唉，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rdo;

&ldo;久别重逢，怎么好意思空手来。&rdo;

&ldo;不好意思。那，我叫点寿司好了。你应该还没吃完饭吧？&rdo;

&ldo;不，我才要叫你别这么客气。&rdo;

&ldo;我也还没吃呢。&rdo;

他拿起电话分机，翻开叫外卖用的档案夹。可是看到寿司店的菜单，他不禁有几分犹豫，他点的总是普通的综合寿司。

他拨通号码，点了特别综合寿司和生鱼片，寿司店的店员应答时似乎很意外。这个房间不晓得有多少年没出现过像样的客人了，石神想。

&ldo;不过我还真吓了一跳，没想到你居然会来。&rdo;他边坐下边说。

&ldo;我凑巧从朋友那里听说你的事情，突然觉得很怀念。&rdo;

&ldo;朋友？有这样的人吗？&rdo;

&ldo;嗯，这件事说起来也很妙。&rdo;汤川看似难以启齿的抓抓鼻翼，&ldo;警视厅的刑警来找过你吧？就是那个姓糙薙的。&rdo;

&ldo;刑警？&rdo;

石神心头一跳，但他小心地不形于色，然后重新看着老同学的脸。这个男人该不会知道什么吧‐‐

&ldo;那个刑警，和我们同届。&rdo;

汤川口中冒出的话，令他很意外。

&ldo;同届？&rdo;

&ldo;他和我都是羽毛球社的，别看他那样，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帝都大毕业的。不过他是社会学系。&rdo;

&ldo;噢……原来如此。&rdo;石神心头那团正要扩散的不安霎时消失，&ldo;我想起来了，他的确盯着我收到的大学信封猛瞧，难怪我觉得他好像很在意帝都大这个名词。既然如此，他

当时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rdo;

&ldo;对那家伙来说，帝都大理学院的毕业生根本不是什么同学，在他眼中是另一个人种。&rdo;

石神点头同意，这点可说是彼此彼此。一想到跟自己在同一时间念同一所大学的人现在居然成了刑警，就有种奇妙的感受。

&ldo;我听糙薙说，你现在好像在高中教数学。&rdo;汤川笔直凝视着石神。

&ldo;就是这附近的高中。&rdo;

&ldo;我听说了。&rdo;

&ldo;你是留在大学吧？&rdo;

&ldo;恩，我现在在第十三实验室。&rdo;他回答的很干脆。这应该不是装的，而是真心的觉得这没什么好骄傲吧，石神想。

&ldo;当教授？&rdo;

&ldo;不，还在一步之外原地打转，因为上面的位子都挤满了。&rdo;汤川毫不在意的说。

&ldo;你有&lso;磁界齿轮&rso;的丰功伟绩，我还以为你现在一定已经当上教授了。&rdo;

听到石神这么说，汤川笑着搓揉脸。

&ldo;也只有你还会记得这个名称。结果毫无实用化，根本就是纸上谈兵。&rdo;说着他动手打开带来的酒瓶。

石神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

&ldo;你才是，我还以为你现在一定在哪个大学当教授，正在向&lso;黎曼假说&rso;挑战。&rdo;汤川说道，&ldo;达摩石神到底是怎么了？还是为了效忠厄多斯，也打算当个流浪的数学家？&rdo;

&ldo;不是那样的。&rdo;石神小小叹了一口气。

&ldo;来，不管怎么样先干一杯。&rdo;汤川没有多做追问，径自往杯中倒酒。

石神以前当然也打算一辈子献身数学研究。他曾下决心，结束硕士课程后，就像汤川一样留在大学拿博士。

之所以没能如愿，是因为他必须照顾双亲。父母都已年迈，又有病在身。纵使能够半工半读地念研究所，也筹不出父母的生活费。

这时，教授告诉他某间新成立的大学正在征助教。那间大学距离他家还算不远，他心想只要能继续研究数学就好，于是决定接受这份工作。结果这个决定却打乱了他的人生。

他在那间大学根本无法从事任何研究。教授们只顾着争权夺利和明哲保身，既没有栽培优秀学者的意识，也没有完成划时代研究的野心。石神辛苦写成的研究报告，事隔多日

依旧沉睡在教授的抽屉里。再加上学生的水准很差，照顾这些连高中数学都搞不清楚的学生，剥夺了石神的研究时间。儿他忍耐到如此地步得到的薪水却低得可怜。

他也曾想过换一间大学，不过看起来毫无希望。设置数学系的大学本就不多，就算有数学系，预算也很少，没有多余的钱请助教。因为数学系不像工程院，没有企业愿意赞助

。

他被迫转化人生方向，最后他选择以学生时代就考取的教师资格谋生，同时也放弃了成为数学家的梦想。

石神觉得就算告诉汤川这些事情也无济于事。不得不放弃成为研究者的人，多半都有类似的苦衷，他明白自己的境遇并不稀奇。

寿司和生鱼片送来了，他们边吃边继续喝酒。汤川带来的酒喝完后，石神就拿出威士忌。其实他很少喝酒，不过他喜欢在解开数学难题后，浅酌几口以消大脑疲劳。

虽然聊得并不算热闹，不过一边要想学生时代一边谈论数学还是很愉快。石神再次察觉，这么多年，自己早已失去这样的时光。这或许是离开大学后的第一次。也许除了此人

再无别人能够理解他，也再没人能获得他视为同类的肯定，石神边看着汤川边想。

&ldo;对了，差点忘了要紧事。&rdo;汤川突然说着，从纸袋中取出一个褐色的大信封，放在石神面前。

&ldo;这是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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