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保证两侧的力度平衡,不能有太大的偏差,这样拿起来才会稳当。"
"另外就是……作为梁柱,你自己要有足够的承受力。若还没找到平衡,就把中间压垮了,所有努力就成了空谈。"
"你是否已领悟到为师的言中之意?"
王辰说完便停止讲述,兀自品味着眼前的茶,沉浸在自我调制茶水的技艺之中。
只留下李承乾陷入沉思,开始了无尽的思索。
王辰对李承乾传授的政治之道大约分为三点,皆源于“云在青天水在瓶”这句言简意赅的话语。若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真谛,政治权谋之术便把握得八九不离十。
这样的智慧非常厉害且实用,假使真能掌握这其中的权宜之道,即使未来的皇帝地位无法超过他的祖皇,他也绝不会做得太过糟糕。
李承乾本质上是个纯良质朴的人,有着率真老实的性格。尽管他一时之间能够理解王辰传授的三点权谋技巧,全盘接受仍存在难度。
不过李承乾心中很清楚,老师提前为他打下的根基,灌输的王者理念足以指导他一生的方向,让他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储君,将来也成为更卓越的君主。
除了眼前的这位恩师以外,朝廷上下文武百官,甚至是父亲李世民以及他的德行老师,都不会与他分享这些政治手段。
不是因为他们不明白,或是假装无知。这是因为这些都是为君之道,没有哪一个大臣会教授皇帝如何统治他们。
李世民正当壮年,尚未到达交权之际,自然也不会匆忙教授他政治策略。
正因此,李承乾在过往二十年中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直到遇到了无所顾忌、不知众人身份的老师王辰,就像开启了新世界的门户。
看着悠然喝茶的老师,李承乾不禁暗暗立下誓言:若自己有一天能够坐稳皇位,这位老师便是国师。
他一生绝不会把这权力之心用在老师的头上。对于他,永远都是老师而非君臣!
王辰惬意地品茗,丝毫未察觉平平无奇的徒弟在心底立下了誓言。待茶杯空空,他又起身在砚台蘸了点墨,接着于那张纸上大字的左下角挥毫写下一行字:
“贞观二年八月初,王辰授予弟子,希望以此为训,适时反省。”
拾笔后,王辰轻吹纸上的墨迹,摇头略有遗憾:
“你老子李氏聪明,在外面请人刻了印章,轻轻一盖就是他的名字‘李’字。”
“反而是为师疏忽了这点,不然亲手刻个章子也挺有气势的。”
待到墨干,他将画卷起递给李承乾:
“此书法作为为师的馈赠给你,希望能经常琢磨其内涵。”
“当然,无需你涉猎朝廷政治,也没有必要完全通透理解。”
“大体含义了解即可,知道用人之策对于你的买卖经营是有益的。”
“毕竟做生意也无法事事亲力亲为,生意扩大了你也管不过来。”
“关键在于管理员工,由你监管下方人员来管理事务,否则你会累到无法自理。”
见到王辰手中的珍品,李承乾一脸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认真地放入怀中,朝着王辰施以深深一礼。
“弟子感谢老师的教诲,您的教导学生永生难忘!”
“老师给予的墨宝回去后,弟子重金聘请人装裱,挂于家宅内日夜琢磨,常常思考其中深意。”
王辰欣慰地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这个学生在这一点最令人称妙,对他的嘱咐和话语言听计从。
这使得德高望重的他有很好的师表体验,也是为何王辰乐意传授这个徒弟小李如此多知识的原因。
学生会来事儿,明白恭维和协助老师,老师自然愿意讲解更多事物,这能体现他的水平所在。
师徒讨论片刻,王辰突然拍脑袋起身,扔下手上东西快速朝厨房奔去:
“这一讲差点就忘了,厨房里晾的面糊都快变成硬块了。”
李承乾立刻想起此事,赶紧跟进,他还记得老师说过要教他制作一道美食回去献给他那位皇上老子。
冲进厨房后,王辰拿起脸盆内的面糊,搅拌几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时间差并不太大,对最终口感的影响微乎其微。
他朝紧跟过来的李承乾扬了扬下巴:“来,到为师跟前来!”
李承乾立即跑到灶台边,看着王辰把这些面糊倒入模具里。
等都填满后,王辰盖上锅盖,点火烧了起来。
为了不再忘掉时间,王辰索性搬了两张椅子和李承乾一起来到厨房,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聊天。
这次聊天不再是极其深刻的话题或大道理,只是东扯西扯的闲聊。
王辰阅历广阔,随便提及大唐之外的国度都令李承乾感到目眩神迷,波斯、天竺、大食,乃至遥远的罗马,再到尚未开发、仅被土著居住的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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