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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雷纪秋。

&ldo;那你们聊，我借齐轩的书房一用。&rdo;雷纪秋站起身，这让荣歆对他更有好感，因为这个朋友知情识趣，不做电灯泡，没准还会是她最强的支援盟友。

&ldo;纪秋‐‐&rdo;叫他也不回头，齐轩觉察出异样，却无奈荣歆开始数落抱怨他离开那么久也不联络，害她多么担心。不管是出自一个男人的绅士品德，还是自小玩大的深厚友情，他都不能丢下荣歆不管。

……

雷纪秋从书橱下面抽出藏匿的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今早齐轩吻他的镜头，看起来是用望远镜拍的，画质不甚清晰，却足以辨认出齐轩和他的侧脸。

&ldo;原来被吻时看起来这么傻。&rdo;雷纪秋自嘲笑了笑，拿出随身的打火机从相片一角烧起，火焰很快吞噬了照片上亲密的两人。

言欢威胁的话仍在耳边：要我把照片跟你猥亵我的前科记录一起寄到警察局吗？

猥亵他的记录，雷纪秋不由摸鼻子笑笑，真亏他说得出口。

看向深蓝夜空，过往回忆如同隐藏在那些乌云里的繁星点点，雷纪秋轻轻自言自语道：&ldo;烂好人，你儿子怎么跟你一点也不像？&rdo;

十七岁的事，已经十一年前了。十七岁，他已经在街头厮混了两年多，政府负责完成义务教育，就一脚将他踢到社会上。

他并不觉得委屈，更不会自怨自艾，身为孤儿，父母遗弃他的同时即赋予他独立生存的能力。所以比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幸运得多，不是吗？

将三天里唯一偷到手的钱包翻了个底朝天，加起来的钱还不够去店铺买两个包子。

雷纪秋不想目不转睛盯着包子铺，可他的肚子却让他难以移开视线。直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初中男生走进去，掏出钱买了一纸袋包子，腼腆笑了笑，一脸幸福的上路，显然他走的是回家的路。

雷纪秋突然觉得很不慡，所以他跟上去，如果这小子在下个路口左转，就势必要经过那片建筑工地。

男孩的确是左转了，雷纪秋理所当然认为这是老天赏赐他的，三两步赶上去截住他的去路。

&ldo;钱都拿出来！&rdo;故意做凶恶的模样，其实他连把水果刀都没有，能做什么？

可那男孩竟生生被吓哭了，还泣不成声，雷纪秋一见就厌烦得要命，掏光他口袋里的钱，又抢过包子，相比之下后者更重要些。

&ldo;滚吧！叫你滚听见没有？&rdo;

那小子腿一哆嗦，竟不敢从他身边走，反而钻进钢筋筑起的工地里。

&ldo;喂！你是白痴吗？&rdo;雷纪秋厉声道，&ldo;初中生看不见危险这两个字？&rdo;

实际上男孩脑袋一片空白，只是不顾一切远离雷纪秋。

&ldo;怎么就这么倒霉？&rdo;包子掉在地上也顾不得，雷纪秋紧随其后进入工地里。

&ldo;小混蛋，别跑！&rdo;可是他越追，男孩跑得更往里，直到墙角下瑟瑟发抖，雷纪秋已看见上面摇摇欲坠的横木。

&ldo;过来！&rdo;雷纪秋见那男孩不动，上面粗大的横木却砸下来，来不及多想纵身将男孩挡在身下。

他听见身上被砸得啪啪做响，头皮发烫，他站直身一摸，满手的鲜红。男孩怔怔看着血片刻，一咧嘴哇的又哭出来。

&ldo;流血的是我，你哭屁啊！&rdo;雷纪秋不慡的骂道，将手中粘腻的血放进嘴里舔舔，&ldo;说起来还渴得要命，血既然流了就别浪费。&rdo;

眼前的景象突然重叠又分离，一样东西看出三重影子，看那男孩鼻涕汪汪的脸居然变成三个，心里大叫一声晦气。

气力被抽干了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倒下去，雷纪秋突然想到，他居然是为几个包子死的，真不值，好歹死前也咬上一口。耳朵里充斥那男孩的叫喊，如果还有半分力气，他一定大骂一声闭嘴。

醒来他整个人在白色世界里，他不太高兴，曾以为天堂是绿的，居然猜错了。但扭头就看见那个爱哭的小子红得跟兔子一样，肿得跟桃子一样的眼睛，雷纪秋叹了口气：

&ldo;原来是下地狱了。&rdo;

这时穿白褂带口罩的人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爱哭的小子撒着娇声喊了声：&ldo;爸爸。&rdo;

雷纪秋鸡皮疙瘩抖落一地，再看那男人倒确信他们是父子两，而且那个当爸爸的男人，笑起来居然比他儿子还腼腆。

&ldo;他这次晕倒不仅是因为头部受伤，还有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和缺铁性贫血，而且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伤痕，他父母可能牵涉虐待儿童。&rdo;

&ldo;不是我爹娘干的&rdo;，雷纪秋声明，&ldo;他们连要都不敢要我，怎么舍得打我？这是我偷钱包被人抓着时打的。&rdo;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被现实中的见怪不怪冲淡，转头问那男人：&ldo;他既然是孤儿，那医药费和住院费谁付？&rdo;

&ldo;我又没叫你们救，凭什么给你们钱？&rdo;雷纪秋挑衅式动动眉毛。

那医生一副要挽袖子上来揍人的架势，被那男人拦下，好声好气说道：&ldo;我付我付，他是为了救我儿子，本来就该我掏钱。&rdo;

医生看了他两眼，也不避讳的说道：&ldo;你要做好事我管不着，不过这种社会小混混手脚不干净心眼也多，小心被他赖上吃不了兜着走。&rdo;

那医生走后，男人安慰他道：&ldo;你别担心，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rdo;

雷纪秋神情古怪的看看那男人，说道：&ldo;你脑袋有病要替我给钱，我自然有办法让那个庸医打我一拳，然后就赖着他不光要治好我的病，还得用钱打发我走。&rdo;

&ldo;……&rdo;

男人愣了片刻，露出连只苍蝇都不伤害的温和笑容，&ldo;我叫言世开，这个是我儿子言欢，他才十四岁，遇上事情就吓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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